像两只大皮箩似的。山里有经验的接生婆私下断定:这种身坯的女人最会生孩子。
果不出所料,在随山墩子到王家湾的几年时间内,山墩子的堂客一口气生了三个
孩子,三个全是男孩子,个个白白胖胖,像她样结结实实。由于生活困难,山墩
子不想堂客再生了,但这女人天生就是一个生孩子的身坯子,不经意撒下的种子,
都会有好的收成,这不,三孩子还没满周岁,她又怀上了。山墩子对自己的堂客
就有了意见和想法,不满地责备道:你狗日的比咱家的母猪还要会生。可女人对
他的话从来不往心里去,或许她压根就没有往心里去琢磨,照样一个接一个地生。
山墩子的堂客几乎成了生育专业户,镇政府管人口计划的干部上门做工作,
要她去做结扎手术。干部们还没开口,山墩子就思想通通地说:“你们政府部门
也真是没人管事了,到现在才上门搞结扎,早干啥去了呢?早就该上门来了啊。
要上你们今天还不来,我就要到县里告你们的状。我堂客生了这么多孩子了,我
都养不了了。今天你们就要将我堂客给扎了,不然谁也莫想走出了王家湾。”
她堂客听他这么说,也不作声,只是冲着干部们傻笑。干部们很高兴这样不
用动真格就主动配合工作的户子。当天就将山墩子的堂客送到了计生办,计生办
的医师对她做了个检查,然后说,她不能扎,她有病,强行做了结扎手术,搞不
好会留下后遗症,政府可没有那么多的药费钱赔她。堂客不能结扎,山墩子还为
此找政府大闹了一场,弄得干部们哭笑不得。
很多个晚上,山墩子本不想动自己的堂客,堂客就抻手掏出他的家伙一个劲
地往自己的身子上揉搓,折腾得他不是滋味。他想动她一下,就怕一滋润,肥沃
的草地上又疯长出个儿子或闺女来。不动她,这娘们就对着他傻笑,让他梦都做
得不安祥。睡不了,他就下了床,端着水烟筒边抽边叹息:唉,都是命呵,要是
找了结花姐这样的堂客就好了。他这样感慨着时,又感觉终是舍不得女人那白花
花的大屁股,便又翻身上床,轻车熟路地压到了女人的身上。
生活总是跟人们开着一些沉重的玩笑。
正是农忙的时节,加上又碰上了多年难得一遇的大旱,为了赶在柳河断流前
将秧苗给插下田里,山墩子夫妇两人起早贪黑、披星戴月忙活着。整日面朝黄土
背朝地劳作,是个铁打的人儿也累啊。吃完晚饭,山墩子就搬着一张竹床,到院
子里乘凉。他的几个孩子缠着要父亲拉二胡给他们听。琴声也是可以解乏的。山
墩子便拿着二胡在院子里拉扯起来,将满院子的月影儿拉扯得微微抖动。孩子们
在他的琴声中一个个睡熟了。他担心孩子着凉,便放下二胡,朝屋里喊道:“孩
子他娘,将孩子们弄到床上睡吧。”他堂客给他泡了一碗酽巴巴的烟茶递给他,
然后问:“累么?”
山墩子回说:“能不累么?”
“那你还有闲心扯这鬼调子。”
“啥鬼调子?将孩子弄到床上睡吧,莫让他们着凉了。”
“你倒是给我说明白了。”
“说了你也不明白啊。哎,你今晚还是话多哩。”
“我心里慌,被你的琴声给扰的。”
“和孩子进屋睡觉去,别烦老子。”
她堂客不搭话,一脸的红晕,用手去摸男人结实的胸和背。山墩子明白女人
的意思,可人劳累了一整日,对那事儿一点也不起劲。正想对她发几句来脾气的
话。一侧脸,却是看到了白生生的一个躯体堵住了视线。他正疑惑着,他堂客说
:“我有你结花姐的身子白么?”山墩子心里一惊,这女人如何在此时说出这样
的话来呢?便冷冷地说:“别瞎扯。还不快进屋睡觉去,要是让人见着了,丢脸
哩。”女人不说话,竟光着个身子一把抱住院子里的大槐树,像是在和想像中的
男人亲热。在朦胧月色的遮掩下,尽显缠绵曲意。
“你疯了啊。”
山墩子上前拉她,她却发出令人作呕的浪笑。气得他脸色发青,对着她的脸
就是几个耳刮子,见还未清醒,便举起手中的二胡,对着她的赤身裸体一顿好打,
二胡打散架了,才见她如稀泥般软软地倒在树荫下。好不容易将她弄进了屋,她
堂客却是身子一着床就清醒了。见自己一丝不挂的,羞红着脸说:“孩子呢?孩
子睡了没有。”这一问,倒是将山墩子给弄糊涂了。只听她又说:“你也太性急
了,真的不累么?”山墩子也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话,边摇头边自言自语地说:
“疯了,真是疯了。”
这一夜,他竟没有了半点劳累的感觉了。见睡在身边堂客已发均匀的鼾声,
他便披衣起床来到院子里。深夜的院子更是沉寂了,只剩下银白色的月光和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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