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得分明,只是不敢告发,怕七寸没打着,反被蛇咬了一口,不划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镇长王旭才受贿两万元的事,最终还是传到了丁
坤的耳中。他没有立即给王旭才难堪。在他的心目中,王旭才是一位不错的镇长,
为了争取将王家镇列入全市小城镇建设的示范镇,他可以说是头等功臣。平时,
他穿着朴素,为人正直,是一位信得过的好干部。丁坤认为他接受贿赂肯定另有
隐情。也许别人弄错了,或想栽赃于他。为了掌握实情,他亲自找到了那个通风
报信的人,当面了解了情况。
两天后,丁坤同王旭才一起到边城市里报批一个工程项目,晚上住在城里。
丁坤将王旭才约到一个茶楼,一脸关切地问:“王镇长,最近家里是不是有什么
特殊困难啊?”
王旭才说:“没有啊。”
丁坤说:“咱们是朋友,您有什么困难,尽管说,丁某人为朋友向来是两肋
插刀的。”
王旭才说:“丁总的为人整个边城市哪个不知啊,我真的没有什么困难,就
算有点困难,作为一镇之长,一名党员,我也要克服困难,知难而进,迎难而上
嘛。”
丁坤说:“镇长,您家里肯定是有困难的,可为什么就要瞒着我丁某呢?不
相信我么?”
王旭才说:“真的没有啊?丁总,您有什么话要对我王某人说,请直言吧。”
丁坤说:“王镇长真不愧是个爽快人,那丁某就直言不讳了。”
接着丁坤就将那两万元的事给说了出来。
王旭才的脸色一下子就变成了红紫色,便含含糊糊地作了一些解释,可又没
有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丁坤说:“王镇长说那些理由,可还是不能自圆其说啊。”脸上便显露出一
些不高兴的神色来。
王旭才说:“丁总,这两万元钱,我明天就退还,别的事,时间一久了,我
不说,您也会明白个八九分的。”
丁坤见王旭才说话吞吞吐吐,便对他有些火了,他说:“退还赃款是肯定的,
同时,为了保证工程的质量和进度,请你马上打电话通知另换个包工头!”丁坤
的话没有商量的余地。
王旭才也没有推拖,二话没说,拿出手机,当着丁坤的面,通知了城镇办,
态度坚决地传达了丁坤的意思。
不到十分钟,王旭才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心里顿时不免有
些慌乱了,不知竟不知是接好还是不接为好。
丁坤有点霸道地问:“谁?”
王旭才说:“李县长。”
丁坤说:“是李宝山?”
王旭才说:“对,肯定是为了刚才那个电话的事。”
丁坤说:“接!”
王旭才接通了电话,先客客气气地和县长李宝山客套了几句,然后说:“县
长,这么晚还在工作么?”
李宝山说:“旭才啊,你倒是好哦,一走了之,家里的事也给推脱了,可是,
我倒不得清闲了,一有了个屁大事的,就老往我这里打电话。你是知道的,现在
的工作啊,不像以前,通不通三分钟,再不通龙卷风。难啰……”
王旭才说:“县长您老人家说的哪里话,下面有啥事,还是您一句批示的话,
就给解决了。”
李宝山说:“哪能啊,县政府又不是县长的政府,政府的威信可是要下面的
人给撑着的。现在不是啥事都讲个民主么?这个东西过去倒是好啊,一句顶一万
句,一言九鼎。可现在呢,别说是我的话一到下面就失灵了,就是中央的政策,
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有些事,我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也是作不了主的。”
李宝山在电话那端调侃似的说了起来。
王旭才说:“县长,我现在市里报批一个工程项目,明天回来一定当面向您
汇报工作。”王旭才知道自己刚才的撤换命令已经引起了化学反应,一下不知怎
样解释。
李宝山说:“明天,明天你就不要急着来了,我没有时间听汇报的,上午开
常委会研究干部任免工作。有什么话再好今晚就说了。”李宝山没有说完,就挂
断了电话。
接完电话,王旭才可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神色颓废地望了丁坤一眼,眼光
中带有一丝浅浅的埋怨。
丁坤从王旭才接电话的神色中读懂了他的苦衷。稍作沉默之后,问:“王镇
长,咱们喝几杯怎么样?”
“喝!喝他个不醉不罢休。”王旭才有些上情绪了。
几盅下肚,酒精的作用催发了王旭才的真性情,不等丁坤开口说话,他也来
了个内心独白,
王旭才说:“丁总,您知道李宝山刚才打电话的意思吗?这个承包拓宽集镇
街道工程的包头袁占山就是他的表弟啊。”
丁坤还是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哦,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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