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约三四十分钟,春生离开了淑枝的卧室。她的脸上也露出了极度疲劳的样子,其中还夹杂着自责和迷惑不解的痛苦。
我不该这么说吗?
可以看得出,在破那扇门之前淑枝心中的自信就全部崩溃了。春生的话深深地击中了淑枝心灵深处的痛处,可以说她已经完完全全地动摇了。您按倒在床上,悲伤得什么也顾不上了,她只是一个劲儿地痛哭,是不是心中还有难以启齿的痛苦?
但是,尽管如此,淑枝的头脑还非常清楚。不久她就恢复了平静,对于春生的提问,她一句也没有回答。地紧紧地闭着眼睛,强忍着心中的苦痛,坚定地保持着沉默。
春生无可奈何,只好穿过了没有人的起居室来到了客厅,然后她仿佛要逃出这充满了压抑气氛的别墅似的。她打开了大门,一股冷风立刻吹了进来,并紧紧地包裹了她的身躯。院子里雪地上强烈的光缆,使她一下子恍惚了。
什么地方不对吗?……是不是一定要对淑枝这样呢…
春生突然感到到雪地上强烈的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她停下了脚步,她抬起了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情不自禁地小声“啊‘了一声。
原来门口站着穿了一件风雨衣和一双长街软的中里右京警部。他高高的身材、圆圆的脸庞、一个典型的男人风格份‘板寸“头,纤细的眉毛和眼睛里,闪烁着和言悦色的神情。他那双肌肉发达的手习惯地抚摸着肚子,使春生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今天我正好想见一下警部呢?“
中里听罢笑了笑,“我也有话要和你说一说。可在这之前,我必须问淑枝太太几个问题。”
“啊,不过…今天不行。”
中里不解地看着春生。
“为什么?”
“实际上是我太失礼了,对她说了些过于刺激的话,她正在气头上呢。”
中里沉默了,他似乎要看透起居室的里面一样盯着那间屋子的窗帘。然后转到了春生的脸上问道:“是吗?那我可以再等一会儿嘛。”
他说着从风雨衣的口袋里取出一支烟来。
“摩子怎么样了?”
“啊,她倒是挺坚强的。调查取证对她很冷静,也配…”
中里平静地说道,但春生所出他的话里充满了复杂的含意。
“听说摩子小姐是你的后辈,是女子大学演剧小组的成员?”
春生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再等一会儿,让淑枝太太再恢复一下更好一些。”
“是啊。也许过一会儿她会好一些的。”
中里想了想之后,点着了烟,然后前后院走去。
“车就停在了下边,我怕被记者们盯上我。”
春生也跟着中里走了过去。当他们穿过院子里的枇树和白烨树,来到后院的一尊路灯下面时,春生突然说道:“如果你让淑枝太太讲话的话,肯定会看到凶手的反应。”
当春生再次回到别墅时, 已经是下午5点钟了。富士山的半山腰上生长着一圈茂盛的松树林,还有一条盘山公路,已经统统被寒冷的夜色所笼罩。仅仅是在西面一点儿的山坡上,那儿的落叶松树林还有一展淡淡的夕阳红色,看上去多少还有一丝生气。
别墅的前院停了一辆“奔驰”运动型跑车。好像道彦的车还没有回来。他说他去御殿场接从东京来的律师后,直接去富士五湖警察署。并要求让律师见一下摩子。
不过好像这位律师已经在电话里从鹤见警部那里详细地问过了有关事宜。
春生被中里带回到警察署时,正好碰上道彦和仪表堂堂的中年律师走了出来。
道彦看见了春生后显得十分惊讶。听说春生也是来看摩子的,他的表情才松弛了下来,并说了一句“请多鼓励她”。春生从他的表情上看,摩子似乎没有多大问题。
随后道彦把律师带去了湖岸的一家饭店,看样子要在那里商量对策。也许别墅里多有不便,所以他才决定让律师住在饭店的吧。
现在的别墅里,只有客厅、起居室和钟平的房间里还亮着灯。春生刚刚从外面散步回来。当她走到门口时,突然发现钟平的窗户上有人影晃动。
一楼寂静无声。现在这个别墅里除春生之外就只剩下淑枝和钟平了。
春生踩着厚实的地毯上了二楼。她来到自己的房间里,打开电灯,静静地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因为她刚刚从雪地上散步回来,所以觉得全身松快了不少,但不知为什么精神上总是紧绷绷的。似乎从内心深处又产生了一种不安稳的悸动。
她屏住气息,倾心地竖起了耳朵。摩子和卓夫的房间之间是钟子住的房间,应当是听不到他的房间里的声音的。但她还是感到了有些异样——她不能去偷看,只是隐约地觉得自己应当尽量去倾听,于是她全神贯注地静下O来。
她果然听到了钟平那个房间的房门“咋塔”地响了一声。春生一下子站了起来。
她走了出去。站在走廊上,地毯把她的脚步声都“吸”干净了。
她悄悄地来到了钟子的房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
里面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和异样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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