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抽烟,吃饭,苏艾都在床上昏睡,也不知过了几日,两包烟抽完,只得向胖子讨要。
这天,高个子摇醒苏艾下床,道:“买。”苏艾想:“今天是星期五,不知不觉已住了六日。”见三人没什么动静,从此不再提心吊胆。苏艾买了四条万宝露,四根德国肠,十盒酸奶果浆和两百克郎的信封、邮票,又准备爬上床睡觉。
高个子扯住苏艾上衣,指着他上铺,道:“下降。”苏艾摇头道:“不喜欢。”胖子和瘦子‘嗖’地从床铺上跳起,喝道:“下降。”苏艾想:“好汉不吃眼前亏。”爬上床收拾,搬到高个子上铺住。
苏艾刚铺好床,正准备倒身睡觉。胖子来到床前,道:“下降。”苏艾想:“又要发什么疯?”忙道:“为什么?”胖子一言不发,招手示意苏艾下床。高个子见苏艾没反应,扑过来硬把苏艾拖下床来。
胖子坐床,请苏艾坐在小方凳前,拿出一副木制国际象棋。苏艾摸摸头发,暗想:“原来是下棋。”苏艾在国内读大学时,看过一点国际象棋的书,只知道每个棋子怎么走。笑道:“我,不,好。”胖子道:“没关系。”两人对弈,胖子杀得苏艾无还手之力,一败涂地。两盘后,苏艾头晕眼花,摇手不想再下。胖子摆了副跳跳棋,教苏艾如何对奕,苏艾和胖子下了三局,居然赢了一局,又走了两局,棋艺与胖子难分上下,胖子夸苏艾不错。
苏艾问高个子道:“这儿,可不可以见朋友?”高个子道:“可以,要申请。”苏艾听不懂申请一词,茫然不知。高个子道:“姓名,地址。”苏艾掏出小笔记本,将胡捷娘姓名、地址抄与他,也拼出自己英文名,请为代笔。高个子从小方桌上一纸盒内,拿出一张表,很快便填好,插进门边信袋里,笑道:“警察,看,ok.”
苏艾向胖子要了只烟,想:“要是妻子能来捷克便好了,在外用钱活动,帮自己请位私人律师。”于是,提笔写了封信回中国。
吃了晚餐,苏艾上床便睡。
过了两日,苏艾收到胡捷娘信,信中道:“我和伊仁一道,受托处理了商亭和车库里的服装,钱存进了银行,等你出狱便转交与你。我想到监狱看望你,秘密警察却不同意我来。”胡捷娘最后写道:“苏艾,如要处理汽车,写信给我。我很想念你,有事写信!”
又过两日,狱警带苏艾去医务所,中年妇人除去苏艾头盔,又将微型耳机塞进苏艾的耳里。
苏艾被带到玻璃墙隔断的一间屋里,原来是探监室。苏艾远远望见胡捷娘,欢天喜地,奔去胡捷娘窗口坐下。胡捷娘问长问短,问寒问暖,道:“你出事后,大家都为之愕然,我们很担心你。你在监狱习惯吗?有人打你吗?”苏艾笑道:“没事,监狱里的人对我很不错。”胡捷娘又道:“你头部伤好了没有,给我瞧瞧?”苏艾低下头,胡捷娘又道:“他们真够心狠手辣,真坏!”
这时,胡捷娘那面走来一位男便衣,叫道:“时间到。”胡捷娘梭下高登与那男人大吵起来,苏艾听不清楚吵架的内容。
胡捷娘又回到窗玻璃前,道:“说好半个小时,刚讲几句话便催我走,真***混帐!”顿一顿,又道:“苏艾,你需要我帮助,写信给我?”苏艾点头,望着胡捷娘身影离去。
狱警带苏艾去医务所,中年妇人除去耳机。苏艾心中惊道:“不对,我没告诉胡捷娘,帮我请位私人律师,汽车和手机一事也没谈。”妇人给苏艾戴上头盔,苏艾回狱室睡了一觉,便什么也不记得。
又过两日,胡捷娘来信说,自从她和苏艾见面后,一段时间,精神受到很大的打击,苏艾不明白何意。
苏艾又昏睡了两日,身体虚弱,神智恍惚,精神萎顿,犹如丢了三魂七魄。
傍晚,高个子摇醒苏艾,道:“看电视。”苏艾哼一声,忙道:“不喜欢。”高个子正色道:“警察,不可以,看电视。”苏艾犹豫不决,胖子和瘦子齐声吼道:“看电视!”苏艾不敢怠慢,搓揉睡眼,起身拳腿坐于床中央,弓肩缩背。
电视里正在播放故事片。苏艾感到电视里有一种苍凉的声音直往耳朵里灌,喊道:“别回去!别回去!你现在是歧路亡羊,濒于危境,必须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接着放黄色电影,苏艾乜斜着双眼,没坚持一分钟,睡魔缠身,倒床便睡。
日复一日,苏艾昏昏然酣睡了一周,神魂颠倒,根本不知道身处何年何月。
晚间,狱警带人进室,修理顶篷上的灯。一个声音对苏艾道:“人权组织在顶灯里安装了摄像头,只要你不离开灯的照射范围,人权组织便能保护你的安全。”苏艾笃信人权法制,信以为真,吃饭、解手都死望着灯,甚至不愿出狱室洗澡。
深夜,苏艾醒来。那灯传声道:“你下铺高个子是个杀人犯,因未满十七岁,只判了两年。胖子和瘦子也是杀人犯,被判终身监禁,三人个个阴险毒辣,你小心点!”苏艾感到害怕,又想:“人权组织随时都在观看摄像,自己受到了保护。狱室顶灯昼夜亮着,不怕。”闭眼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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