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狱警又命苏艾收拾包裹,带苏艾回到刚入狱时那幢楼,打开217房。苏艾进房忙和假女人、帅哥、高个子打招呼,大家久别重逢,激动不已。苏艾见老大下铺空着,指着床问假女人道:“老大?”假女人道:“不知道。”
苏艾还是住来时的上铺,望着窗外的鸽子,渴望着早日获得自由。
午后,狱警递进来一张明信片,原来是马尔达写的,上面用英文写道:“明天会更美好,我爱你。”苏艾读了,心中一热,想到,马尔达只是小野鸡,却有如此情意,以前自己瞧不起别人,心里深感内疚,叹道:“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假女人笑着伏在苏艾床边,问道:“你妻子?”苏艾道:“不,朋友。”声音道:“蒿草之下,或有兰香。”假女人又道:“你女朋友?”苏艾诠释道:“不,朋友。”声音叹道:“捡到花没得花盆栽。”
帅哥递了几本新的黄色刊物给苏艾,苏艾翻了几页,这么长时间没碰过女人,生理心里备受煎熬,但想起克格勃女人,便不寒而栗,将书合上,还与帅哥。
狱室里有烟、有肉,假女人、帅哥、高个子对苏艾和蔼可亲,苏艾已是心满意足。
次日,狱警又送来伊仁的信,伊仁信中说,想请律师给苏艾带些东西来,但未能如愿,请求警方批准见上一面,答复是目前还不行,自己在外也搭不上手。希望苏艾相信捷克的法律是公正的,明镜高悬,不必忧心,拨开乌云就能见到青天,前途仍旧一片光明。我负责与你家里随时去信,免得亲人因不了解情况而着急。苏艾想:“超声波强迫自己承认案子,陷人于罪,有天无日,公正个屁。”将信扔到一边。声音叹道:“屋里不烧火,屋外不冒烟。”
好景不长。一周后,狱警又命苏艾收拾包裹,苏艾与假女人、帅哥、高个子道别,提着包裹出了狱室,进了底楼一个大房间,房间里早站着十几个男囚。一个男囚走到苏艾面前,问道:“有烟吗?”苏艾摇头,问道:“为什么,这儿?”那男囚道:“换。”
等了约一个小时,一群狱警进房,给所有囚犯戴上手铐,带出楼去,上了一辆大客车。又等了十几分钟,大车驶出监狱。
一路,苏艾欣赏窗外风景,心情格外舒畅。声音道:“警察说,带你闯红灯,所向无前。”苏艾望着前方,大客车一路奔突,遇红灯也是横冲直撞,没当回事。声音又道:“浪大挡不住鱼穿水,山高遮不住太阳红。”苏艾情绪立即低落下来,心中叹道:“无所不在,幽魂不散!”声音道:“早告诉过你,超声波是卫星发射。”顿一顿,又道:“山高自有人行路,水深也有渡船人。”
大客车行了约三个小时,进了另一间监狱,狱警命所有人下车。苏艾起身,头撞到小货架上,惹得七、八个狱警大笑。声音道:“狱警笑你喝了‘啤’酒,仍在撞头。”苏艾早被挖苦得麻木不仁,毫无反映。
一群囚犯提着包裹进了一幢楼房,狱警们打开囚犯手铐,翻检包裹,又命所有囚犯脱光身体,手反抱着头,蹲下检查。
苏艾被带到另一幢楼的底层。底层有个大通道,只有一侧有房间,房间都是木门,囚犯们可以在通道、狱室、电视房自由活动,只有领饭、放风时间,才能出通道铁栅。地下室有两名负责人,都是捷克囚犯,老大约二十来岁,住在通道铁栅外面一个单间里,勾画了眼眶,有些女人味。老二约五十来岁,手臂长满树莓色癞癍烂疮,恶心得要死。
苏艾被分配到中部一个大房间,房间两旁摆满八张上下铺床,选了一个上铺铺好床,抬头从地窗向外望去,外面有个大操场,操场边有很宽的绿化带,操场上有囚犯在踢足球、打篮球,绿化带上有囚犯躺满晒太阳,也有囚犯沿着操场边缘散步。
苏艾静静躺在床上,约一个小时,放风囚犯回到狱室,一位中年漂亮捷克男人瞧见狱室里来了位新囚犯,忙过来问道:“吸烟吗?”苏艾忙点头,那男人卷了一只递给苏艾。又问道:“为什么进来,多少年?”苏艾道:“没有,不知道。”男人大笑。苏艾道:“你?”男人道:“飞机,**。”苏艾也大笑,想:“驽骀。机场有超声波检查,中国蛇头们都从边防哨所偷运毒品,这点常识都没有,也敢犯案?”
男人又道:“要想吸烟便出声。”苏艾点头。男人从下铺枕下拿出两副小扑克牌,教苏艾玩一条龙。苏艾正愁无事可干,玩了一整天翻牌,坐得腰酸背痛。
大囚室晚上八时点一次名,早晨六时点一次名。早晨点完名,苏艾赶紧回床上又睡,直到八时才随大伙出铁栅,上二楼领饭。下午放风,阳光灿烂,苏艾也躺在青葱的草坪上晒太阳,这种监禁比第一个监狱宽松很多,苏艾感到比较舒适、比较自由。
苏艾幕天席地,成眠躺了约一个小时,醒来,感到丝丝凉意,从草坪爬起来,沿操场边缘蹓跶转游,纵览四周,看能不能碰上中国人,越南人也行。苏艾将大操场所有囚犯打量完,只有自己是亚洲人,两小时放风结束,失望地回到狱室。进栅门前,老大客气地与苏艾握手。苏艾对老大有好感,忙道:“这儿,有中国人吗?”老大笑道:“楼上好像有,我不太清楚,瞧见到中国人,我告诉你。”苏艾谢了老大,进了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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