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洛伐克男子和绿热林一般,缠着苏艾说东扯西,尖嘴薄舌,弄得苏艾心烦。不过,这男子确确实实对苏艾不错,一会去老大那里为苏艾讨只烟,一会又去老二那里为苏艾讨只烟,苏艾渐渐对他产生了好感。
晚饭,斯洛伐克人抢去排到第一,也为苏艾领取,见两个中东人把猪肉食品让给苏艾,斯洛伐克人也学中东人这么干,苏艾啖了四份肉食,不亦乐乎。苏艾进电视房看电视,斯洛伐克人也跟来,和苏艾如影随形。
次日早晨,高个子跪拜阿拉,斯洛伐克人无事生非,笑道:“阿拉不好。”气得两个中东人面如死灰,全身颤抖。苏艾想:“别人信教关你屁事。”板起面孔,怒道:“不可以。”斯洛伐克人闭嘴,故意鹅行鸭步,望着苏艾傻笑。苏艾想:“大怒气逆伤肝。”不再多言。
深夜,声音叫醒苏艾,道:“你什么测试也做不出来,像你这种男人,苟延残喘活着,还不如轰轰烈烈死了的好。”苏艾思维道:“怎么死?”声音又道:“投缳。”苏艾思维道:“什么是投缳?”声音叹道:“投缳便是悬梁自尽,念的什么书,这也不懂?”苏艾想:“没绳,没梁,怎么上吊?”声音又道:“你用皮带一端套在上铺铁棍上,一端套你的颈部,用力向下坠落,便会自缢,以前也有囚犯用此法成功自杀的。”苏艾想:“人终须一死,早死早投生。”按声音所说,取下皮带,引颈套好,轻声念道:“爸爸、妈妈、妻子、儿子,永别了。”借着身体重量,奋力一扯,人顿时昏迷不醒。
一分钟,苏艾伸手拉到上铺铁棍,解开皮带,思维问道:“怎么回事,又不让我死?捉弄人。”声音怒道:“你为国内妻儿死,滚回中国去死好了,别玷污了捷克共和国的床。”顿一顿,又道:“人生如朝霞,你为白种女人而死,重于泰山,你为中国妻儿而死,轻于鸿毛。”苏艾思维道:“吃尽美味还是盐,穿尽绫罗还是棉。”顿一顿,又骂道:“威胁利诱,摧残镇压,无所不至,好歹都是你在说。”再也没吱声,整夜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声音又道:“泥人经不起雨打,假话经不起调查。”超声波东拉西扯,苏艾彻夜不眠。
次日,狱警给苏艾戴上手铐,出了楼,上了一辆大车。汽车进入布拉格中心,停在一幢四层旧楼前,所有囚犯下车。声音道:“你带着手铐拼命奔跑,说不定,狱警会开枪打死你。”苏艾也想试试,可腿脚不听使唤。
苏艾被狱警带到地下室,打开手铐,一位高瘦捷克男子早在里面,问道:“有烟吗?”苏艾摇头。那男子心慌如老狼打转,急得直搓双手,不停整理衬衣和领带,时不时对着玻窗用随身携带的小篦子梳整头发,紧张得不知所措。约一个小时,狱警呼男子出室,室里留下苏艾一人。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狱警给苏艾上了手铐,拾阶登上二楼,巷道中央,苏艾远远望见伊仁、绿热林和李三,忙点头招呼。伊仁若无其事,满脸称愿之色,绿热林脸如死灰,李三留个小辫子,神情潇洒,英气十足。
全文 第十九章
苏艾进了大厅,女翻译、女律师已坐在大厅第一排,苏艾点头招呼,环视四周,有点像法庭,才知道自己被提讯。狱警打开苏艾手铐,命苏艾坐到小围栏方凳上。不一会,进来两男一女,都是中年人,头戴黑帽,身穿黑袍,后面跟着一个年轻女子,旋坐进主席台记录席。
苏艾往后看,最后一排坐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面目不清。女翻译站到苏艾旁边,请苏艾起身,道:“法官大人请你把案子经过讲一遍。”苏艾一五一十讲了一遍,之后,两个狱警抬个大彩电,播放苏艾在福建餐馆的模拟录相。女法官也下主席台观看,伏身在另一个栏上,臀部翘得很高,正对着苏艾的脸。苏艾瞥了一眼,肥硕无比。
录相放完,女法官回到主席台,祝子进厅,与苏艾点头招呼,站在另一栏内。女法官问道:“你知道有人敲诈苏艾吗?”祝子道:“知道,案发前几个月,听苏艾和其他中国人谈过。”女法官又道:“案发当晚,你在场吗?”祝子道:“在场。”女法官又道:“你认为苏艾应该开枪吗?”祝子有些激动,大声道:“那福建人用啤酒瓶追着苏艾打,苏艾自卫,应该开枪。”女翻译示意祝子离开,祝子又与苏艾点头招呼,离开大厅。
第二个出庭的是濮林。濮林陈述了当晚经过。女法官问道:“你知道有人敲诈苏艾吗?”濮林道:“不知道。当晚我是头一回见到苏艾。”女法官又问道:“你认识那两个福建人吗?”濮林道:“不认识。”女法官又问道:“你认为当晚苏艾应该开枪吗?”濮林回头望了苏艾一眼,才道:“应该开枪,是合法自卫。”翻译请濮林离去,濮林坐到第一排最边上一个位置。女翻译忙过去道:“警察不允许,请你离开。”濮林不情愿地站起,与苏艾点头招呼,出了大厅。苏艾想:“不对呀,法庭怎会不让人旁听?”
第三个出庭的是曾旭。女法官问道:“请你讲讲当晚的情形?”曾旭道:“那晚,我与苏艾、祝子、濮林约好去福建餐馆吃饭,后来,我有急事,没去。”女法官又问道:“你听人说起过有人敲诈苏艾吗?”曾旭道:“没听说过。”女法官又问道:“你认识打苏艾的福建人吗?”曾旭道:“不认识。”曾旭没和苏艾打招呼便出了大厅。苏艾想:“曾旭和阿五都是闽南人,不给自己作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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