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一时没钱,如果简写信流露出异常的窘迫,我们也设法寄去)。女
婿是失业的中学教师,如果这样的情况在那年头还称不上窘迫的话,窘迫
这个词也就没啥意思了。因此,人们绝不会放弃像我这样有稳定收入的
工作……绝不会铁着心冷冷地放弃的。不过那年秋天可没那么冷,外面
的温度不合季节地高,尿路感染在我体内肆虐,把我身体的温度弄得更
高。在这样的情况下,哎,有时候,人的拳头就会只听从本能。一旦你对
着像珀西·韦特莫尔这种有后台的出了拳头,你就可能会继续揍下去,因
为没有退路了。
"要挺住,"穆尔斯平静地说,"我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个。据可靠消息,
实际上,今天给我打电话的人告诉我,珀西向布莱亚那边递了申请,而且
申请会被接受。"
"布莱亚,"我应道。即荆棘岭,两个州立医院之一。"这家伙在干吗?
巡游州立机构吗?"
"是份管理工作,薪水更高,只是催催文件,而不是在大暑天整理医院
床铺。"他撇着嘴朝我笑笑,"你要晓得,保罗,头儿过来的时候,你要是没
把他和范哈伊一起派到配电室的话,你可能早就摆脱他了。"
有那么一会儿,他的话让我费解,不知他到底在说什么。也许我也不
想听懂。
"我还能把他派到哪里?"我问,"老天,他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干的
是啥!还要让他参与执行队的工作——"我没把话说完,也说不完,头绪
乱糟糟的,无从说起。
"不管怎么说,你最好让他接手德拉克罗瓦的事。如果你想摆脱他,
就得这样子。"
我垮着脸,看着他。过了一会,我终于收起脸说:"你说什么?难道他
想亲身经历这个场面,想闻闻别人脑袋烧焦的味道?"
穆尔斯耸耸肩。一谈起妻子,他的眼神曾是那么的温柔,可现在却如
此冷酷。"不管韦特莫尔干还是不干,德拉克罗瓦的脑袋终归要烧的,"他
说,"对吧?"
"对,不过他会搞砸的,事实上,哈尔,他准得搞砸,在三十个左右的见
证人面前……在那些专程从路易斯安那赶来的记者面前……"
"你和布鲁特斯·豪厄尔得保证不让他弄砸了,"穆尔斯说,"如果他
还是搞砸了,会被记录在案,就算他州议会的亲戚早不在了,那记录还会
存在。你明白吗?"
我懂。这让我感到恶心,感到担心,但是我懂。
"他想留到执行柯菲死刑。不过,如果我们幸运的话,他从德拉克罗
瓦那里能获得满足。你得确保让他参与这一次。"
我本来计划好再让珀西呆在配电室,然后让他下隧道,推着安放德拉
克罗瓦的滑轮担架,把尸体送到监狱外路对面停着的运尸车那里。但是
我想都没再想,就把所有这些计划抛到脑后。我点点头,我有种感觉,觉
得这是一场赌博,不过我不在乎。如果这么做能摆脱珀西·韦特莫尔,我
连老虎屁股都敢摸。他可以参与处刑,推合上夹钳,朝铁窗望望,告诉范
哈伊推到两挡;他还能看着那个小个子法国佬浑身触电,而那电就是他珀
西·韦特莫尔从瓶子里放出来的。就让他得到那些恶心的快感吧,如果
这就是他所理解的州里对杀人犯的处罚。让他去荆棘岭好了,他会在那
里有自己的办公室,还有纳凉的电风扇。如果他姑夫下一次选举失败了,
他就会知道,在这个艰难、破旧、酷热的世界里,什么才是工作;他就会明
白,在这世上,不是所有的恶棍都会关监狱,有时候连你自己的脑袋也会
挨揍,这样更好。
"行,"我说着站起身,"我会让他参加德拉克罗瓦的处刑的,让他打头
阵,同时,我会维持场面。"
"好,"他说着也站了起来,"另外,你自己的情况怎样了?"他悄悄地
指指我下身。
"好像好点了。"
"嗯,这样就好。"他目送我到门口,"还有,柯菲怎么样?会惹事吗?"
"我想不会吧,"我说,"他安静得像只死公鸡,真是古怪,古怪的眼神,
不过很安静。总之我们会留心的,不用担心。"
"当然,你知道他曾干过什么。"
"那是。"
他看着我走到了办公室外,老小姐汉娜坐在那里,读着她那本丛林故
事,好像自上个冰川世纪结束时,她就在读这本书了。能离开那里我很开
心,总之,我觉得好像很轻松就脱身了。毕竟,很高兴能知道还有机会摆
脱珀西。
"代我向梅琳达致以最真切的问候,"我说,"也别再自寻烦恼,很可能
最后诊断结果不过是偏头痛而已。"
"确实,"他说。他心事重重,垂着眼睛,嘴角却露着微笑。两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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