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城侦探约翰·佩恩为您服务。”
雪丽撅起嘴朝他做了个鬼脸。
他没问她是怎么知道他手里有啤酒的。雪丽的耳朵能听出任何声响。
佩恩打开一罐冰啤酒,碰了碰她的手背,雪丽伸手接过去,把啤酒罐靠在前额上。
他打开另一罐啤酒放在地上,解开衬衫,拿衣摆扇了一会儿。
“老天哪,”佩恩痛苦故作痛苦的说,“这么热你受得了吗?房子里有空调不用,还要出来晒太阳。”
雪丽把啤酒放到嘴边,愉悦地说,“佩恩,这叫享受生活。”
“是嘛,真不错,好好享受吧。天气还会更热的。五月份就出现这种天气,到八月份真不知会热成什么样子。我想今年我的体重肯定能减掉五镑。”
他抓起一把椅子,坐在雪丽对面,从地上拿起啤酒,眼睛在她的腹部游移,顺着腹部的线条往上,停在她丰满的乳房上。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我周五接了一宗谋杀案,受害人是一个叫卡梅拉的高级服装商。你听说了这个案子没?”
雪丽摇了摇头。
“死者是一个面容姣好的中年妇女。她的丈夫在跟她结婚前有两个孩子,现在都在阿拉斯加参加一个纪念巡演。”
第48节:星期四,5月12日,费城(2)
“哦”雪丽应了一声。
“凶手进了她上班的服装店,朝她开了三枪。”佩恩喝了口酒,接着说,“没有财物丢失,没有强奸的痕迹,我们找不到杀人动机。她丈夫是个正经的生意人。牧师说他们夫妇是跟托马斯·阿奎利纳和特丽萨嬷嬷一般虔诚的信徒。随后,我给怀尔德伍德警方打了电话,想联系到她的父亲。没想到她的父亲已经在五月一号那天失足坠楼死了。随后了解到,在七十年代她父亲曾与黑社会有瓜葛。他们的同伙中有一个就是安东尼·斯卡尼。”
雪丽在纽约新闻广播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她转过头,面朝着佩恩,皱了皱眉。
佩恩继续说,“我打电话问过了,去过现场勘察的警察说,他的死亡被鉴定为意外事故。说在养老院里,那个老头年迈体弱,说他不知怎么漫步时通过一扇没有上锁的门,在黑暗中失足摔下台阶死了。”“但是你有点怀疑,对不对?”
“唉,”佩恩叹了口气,“不相信也没办法。现在我只能等着有人出来证明他的死事出有因。验尸报告显示他的头部的伤痕有与跌落撞击物吻合。我最讨厌在杀人案的调查中出现巧合,不过任何可能性都是存在的。总之,他的死现在仍是警方的麻烦。雪丽,这件案子并不是意外死亡那么简单,肯定还有什么内情。我已经发现了一些疑点,只要我再做两件事,我就能查清楚真相了。”
“我是你那两件要做的事其中之一吗?”雪丽轻轻地问。
他用一种无法理解的表情看着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忙换成了另一句,“我想你会帮我的吧。”
尽管天气很热,雪丽的心情却不错。最近她的睡眠很好,觉睡得多了,皮肤看上去非常光滑。佩恩还看见过她在体育馆里练空手道。要么在这要命的大热天晒太阳,要么就跟一个不入流的教练学空手道。看来雪丽很喜欢热天,要是天气再热点,估计她也不会介意。
“我记得你说过,我们不要把友谊和公事扯到一起。这可是第一次啊。”
“雪丽,今年我已经接了四宗案子了。死了四条人命,四个破碎的家庭,我不敢去面对他们的家人。现在又出了这个新案子。如果我还找不出疑凶,就将变成第五起悬案了。”
“葬礼什么时候举行?”
“我们今天早上解除了尸体的封存。不过死者的远房亲戚赶到那儿还需要一些时间,所以葬礼可能在星期天举行。我们可以星期六的晚上过去。”
他看着雪丽交叉的双腿,小腿有节奏的晃着。一阵微风吹来,弄乱了她耳旁的头发。佩恩知道她又想起了诺里奇的事。她害怕再犯错误。
很难读懂雪丽的内心。她不怎么表露自己的感情,甚至对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也如此。他很想知道,当雪丽想起他的时候会想到他们之间的什么。他当然知道,雪丽喜欢他,但究竟有多喜欢?当雪丽挽着他的胳膊,或是一块儿散步时,他们的手偶然相触,雪丽总是那么镇静,完全当作是朋友间的正常接触,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
最开始他感觉他们之间应该不止是做朋友那么简单的,应该还有别的感情。但他们俩谁也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
汗不断从他的太阳穴流下来,淌进了衣服里。他脱下衬衫,把衣服拧干铺在椅背上。然后朝河岸走去。
河水很急,流过那艘三十英尺高的圣甲虫形状的轮船时,翻起一阵阵白色的水花。圣甲虫拱起的背很像一颗即将发射的导弹。雪丽应该知道他对她的感情的,她的直觉那么敏锐,感知事物就像蜘蛛抓昆虫一样敏捷,不可能不知道的。
圣甲虫在河面上远去,佩恩的目光追随着它,直到它消失在桥底下。佩恩知道向雪丽求助的冒险,也清楚把她当作一个朋友来对待的危机。这样会给法院留下一个印象,他和大名鼎鼎的雪丽·摩尔是朋友,那他以后就再也不能在法庭上作证了。还有那些愚蠢的辩护律师们,他们将会对他的行为大加指责,“佩恩探长,这不是真的吧,你竟然跟一个能与死人通灵的女人探讨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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