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识到何谓天才了。
从此之后,阿充就跟随在那个少年——桐山和雄身边。根本不需要亲自挑战他的实力。毕竟自己一对一单挑才有胜算的对手,桐山和雄一个人一口气就打倒四个人。再说,王者只要有一个就够了,其它的人应该要辅佐他才对。这是阿充很久以前就决定好的事情。因为他最喜欢看的少年漫画里,剧情都是这么安排的。
桐山和雄是个不可思议的男子。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学会那种打架的方法呢?阿充问。“我受过训练。”桐山只回答到这里,再追问下去也不做任何回应。阿充接着奉承他,说他这么厉害,小学时名气铁定已经很响亮。他却回答:“没那回事。”那你一定是在什么空手道比赛里得过冠军咯?也没有。另一方面,和阿充第一次见面那天,他之所以会私自进入美术教室,也只是为了要画画而已。阿充问他:“为什么呢?”桐山回答:“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就是诸如此类不可思议的地方,让阿充深深被桐山吸引住。(对了,他画的内容是由美术教室望出去,空无一人的中庭风景,虽然画技高超,简直无法想象是出自中学一年级的学生之手。不过,阿充却无缘欣赏。桐山画完后就马上把它扔进垃圾筒里了。)
阿充带桐山去了很多地方。小小的城镇;伙伴们聚会的红茶店;用来囤积赃物的秘密场所;看起来很可疑、还卖些不太妙的东西给他们的收赃客的店铺……虽然说自己的专长是打架,不过还是尽可能介绍自己知道的地方给他。桐山总是一脸平静,跟着到处参观,应该多少感兴趣吧?接下来好一阵子,除了那天被打倒的家伙们以外的学长、其它学校的家伙,甚至是高中生,都曾和桐山起过几次冲突。
桐山总是一瞬间就将那些找麻烦的人打倒在地。阿充更加迷上桐山了。这或许就像是得冠军拳手而教之的拳击教练的喜悦心情一般。
不过桐山不是只会打架而已。他的头脑很好,不管做什么事都很出色。记得潜入酒店仓库偷东西的那一票,就是由他缜密计画的,并且也顺利得手。多亏桐山的帮助,阿充好几次得以脱离险境(自从和桐山在一起之后,就再也没有被警察抓过)。再加上他的父亲是县内——不、就连中国⑨、四国地方一带也算——首屈一指的大企业的老板。所有一切都不足为惧。阿充心想:果然有人生下来就注定要当王者。这家伙将来一定会成为更了不起的人,成为一个我无法想象的伟大人物……
不过阿充有一次却不禁质疑自己,强迫桐山担任自己集团的首领,坏事做尽,到底这样对他是好还是不好呢?阿充每次想到桐山家里(正确地说,应该是宅邸)拜访,总是被桐山拒绝(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可以感觉得到一点轻视的气氛)。桐山的父母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行为呢?桐山怎么样都是大户人家少爷,老是教他干些坏事,好像不太好?阿充想着、想着,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
桐山只回答:“没关系。反正这些事情也挺好玩的。”阿充接受了这个说法。
总而言之,自己和桐山一起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就如同王者和他的良相一般。
未完,待续。
所以就算事态演变至此,姑且不管其它同学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桐山和自己这些家族成员绝对不可能会彼此自相残杀的。也因为如此,桐山才会将纸条传给我们。桐山他一定早就在脑海里针对目前的状况,研拟出应该如何因应的对策。例如要怎么样才能摆脱坂持的控制,逃离这个鬼地方之类的。一旦桐山和雄认真起来,就算对手是政丨府也没什么好怕的。
阿充心里想着这些事情,不知不觉已经离开分校向南走了约二十五分钟,途中一度看到人影,消失在分校东南方杂乱无章的村落里。那人应该是仓元洋二(男子八号)吧?当然,阿充心里也会紧张。毕竟才刚踏出分校,就看到地上躺着天堂真弓和赤松义生的尸体。游戏已经正式开始了。
不过阿充当务之急是要赶到约定地点和桐山会合。其它人是死是活根本无关痛痒。只要自己和同伙能尽快逃离这里就可以了。
愈向南走,掩蔽物就愈少,阿充的心里也愈来愈紧张。如今学生服底下已经一身汗,额头上也都是自烫得短短的卷发里流出来的汗。
再往前走一点,海岸线向右方,也就是西边,蜿蜒过去。在弯曲的过程中,一堆乱岩由山的一端朝东边延伸,直到没入海中。看起来就像是恐龙或怪兽埋伏在地底,只有背部露出来似的。岩堆比阿充的身高还要高上许多,看不见另一方。不经意向海上望去,漆黑广阔的水平线另一端,可以看到小小的亮光。是岛,还是更大的陆地呢?这里应该是濑户内海里的某个小岛,绝对错不了。
阿充谨慎地观察周遭,离开沙滩和树林的交界线,暴身于月光下,走向岩堆。接着攀上一块倾斜角度很大的岩石。冰冷的岩石传来平滑的触感,右手握着的手枪和肩上的行李让他爬得很吃力。
好不容易爬上岩顶,才发现岩石宽度不过三公尺左右,岩堆的另一边则又是一片广阔的沙滩。正当阿充打算攀下岩顶到另一侧时……
“阿充。”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阿充刹时吓得跳了起来。反射性向后转去,并且举起右手的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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