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彼尔,但是彼尔也不在,老总让他到内地不知道哪个地方去了。”山姆说话时,避开了乔治的目光。
“去白跑了一场,”乔治喃喃说道:“但他还是回来了。”
山姆往乔治的方向偷偷瞄了怪异的一眼,但并未多谈韩彼尔的那趟旅程。
“整个地方似乎死气沉沉的,我差点搭第一班飞机飞回永珍。”
“的确死气沉沉的。”乔治说着,心想只有“巫术作业”除外。
山姆说,老总看起来似乎已经发过五天高烧。他四周满是卷宗,皮肤是蜡黄的,说话时不停地用一方手帕擦拭前额。他根本就免去了日常的客套话,山姆说。他并未祝贺他三年来杰出的工作成绩,也没有对他当时乱七八糟的私生活加以评论,他只说要山姆代替梅玛丽在周末值班,问山姆能否做到?
“‘当然可以。’我说。‘你要我做值星官我就做。’他说等星期六他再把整个详细情形告诉我,同时,我必定不可对任何人提及。对这幢大楼内的任何人我都不能有所暗示,即使有人向我问起。他需要一个能手控制总机。以防有任何危机发生,但是这个人必定得是从局外调来的,或者是像我这样曾经离开总部一段相当时候的人,而且必须是个老手。”
因此山姆去找梅玛丽,并且告诉她一个“运气不好”的故事,说他在星期一才要去度假,这期间没法叫租他公寓的房客搬出来,好不好让他替她代班,以便省下旅馆的费用?星期六早上,他带了一个里面装有牙刷及六罐啤酒的手提箱到达,手提箱上还挂有棕榈树的标签。艾樵福预订在星期天晚上来接他的班。
山姆再度提及那个地方显得多么死寂。他说,在从前星期六和其它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大部分的地区性组织周末时都会留有一个人工作,有些单位甚至有夜间职员,你在大楼上下走过一趟,便会觉得不管有没有缺点,这里都是个很忙碌的地方。但是那个星期六早上,整幢大楼好像都疏散过了,山姆说。据他后来所听说的,的确也是如此,而且是奉老总的命令。两个密码研究员在二楼辛勤地工作;无线电及密码室愈来愈重要,不过那些男孩反正总是日夜值勤的,此外就是一片沉静。他坐在那里等待老总打电话来,但是什么也没发生。他和警卫说笑,消磨了一个钟头。他认为在‘马戏团’内,警卫是最懒惰的人员。他检查过各办公室的轮值表,发现有两个打字员及一个值班警卫签了到,但是人却不在。因此他把警卫班长,一个叫孟洛斯的新进男孩叫了来,叫他去查看。最后他才上楼去看老总来了没有。
“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除了狄迈法外,‘妈妈’们都不在,你也不在——只有老狄带着香片和怜悯为他服务。说太多了吗?”
“不,请继续说下去吧,尽可能的详细。”
“那是老总才又解开另一层面纱,不,半面而已。他说,有人正在为他做一件对局里极为重要的特殊工作。他一直强调:对局里,不是政府或英镑或鱼价,而是我们。就是整件事都结束以后,我也不能透露半点风声,即使对你、彼尔、洛伊或任何人都不行。”
“也不能对普溪说吗?”
“他根本就没提起过普溪。”
“不错,”乔治同意道:“一直到最后他都当他不存在。”
“他说。那一晚我该视他为行动组长,我该将自己视为是老总和这栋大楼其它人及所发生之一切的‘绝缘器’。任何消息进来——一个信号、一通电话、任何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一切——我都必须等到四周无人时,跑上楼去向他报告。无论事前或事后,都不能让别人知道老总是幕后主使人。在任何情形下我都不能打电话给他,或记录他的话,就连内线电话也禁止使用。真的,乔治。”山姆说毕,伸手拿了块三明治。
“哦,我相信你说的。”乔治热切地说。
“如果有必须发送的电报,我得再度充任老总的‘绝缘器’。在今晚之前,不会发生什么大事的;就是到了晚上,也很可能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对于警卫及其它的人,我都应该尽量保持自然而且一副忙碌的样子。”
协商完毕后,山姆回到值星室,要人送来一份晚报,开了罐啤酒,选了一支外线电话,开始生着闷气。在坎顿有场越野障碍马赛,他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过了。傍晚时分,他又巡视了一次整幢大楼,并且试试登记组那层楼的警报器。十五个中有三个坏了,到这时候,警卫们已经开始喜欢他了。他为自己煮了个蛋,吃完蛋以后,他踱步上楼,收了老狄一英镑,给他一罐啤酒。
“他要我替他买一英镑的马票,选一匹什么有三条左腿的赛马。我和他聊了十分钟,回到我的岗位上,写了几封信,看了一部很烂的电视长片,然后上床休息。第一个电话是在我正要睡着时打来的。正确的时间是十一点二十分,接下来的十个小时内电话铃响个不停,我还以为电话总机会在我面前爆炸。”
“卡迪输了五个数。”对讲机上有个声音说。
“对不起。”山姆面带惯有的笑容说着,留下乔治一个人听音乐,自己出门去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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