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喝吗?”
“喝吧……”
在不远的玛尔索大街,弗雷尔大夫匆匆穿上衣,提起医药箱,略微过了一会,便走出沉睡的房子,坐进自己停在人行道上的汽车。
乔治五世宾馆的大理石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两个人在里面。一边是夜间接待员,他正坐在桃花心木办公桌后面看报,另一边是无所事事的门房。
“332号……”
医生经过时边走边说:“我知道……”电话员己经告诉他了。
“我叫一辆救护车?”
“看看再说吧……”
饭店的大部分房间,弗雷尔大夫都熟悉。他和护士一样,在门上有礼貌地敲了敲,接着便推门而入,取下帽子,朝卧室走去。
儒勒端来一盆热水后,退到一个角落里。
“服毒,大夫……我已给她……”
他们象用速记词汇或者电报代码似的交谈了几句话。伯爵夫人一直由护士扶着。这时她心里一阵翻腾,便呕吐起来。
“儒勒!”
“有,大夫……”
“叫人打电话给纳依的美国医院,让他们派辆救护车来……”
这一切没有半点异常之处。电话员戴着耳机,与纳依的一个夜间电话员通话。
“我也弄不清什么病,亲爱的……是巴尔米利伯爵夫人。大夫在上面照料她……”
332号房间的电话响起来了。儒勒摘下听筒,宣布道:“救护车十分钟后就到。”
医生给伯爵夫人打了一针,把注射器放进医药箱里。
“我给她穿上衣服?”
“用床被子把她裹上就行了。你要看见她的箱子放在哪儿,就把她的一些用具收进去。她要用些什么东西,你比我清楚……”
一刻钟以后,两个护士把伯爵夫人抬下楼来,送进救护车里面。弗雷尔大夫也坐进自己的汽车。
“我和你们同时到那儿……”
他认识这些护士。这些护士也认识他。他也认识医院的接待员和年轻的看护医生。他走过去和接待员说了几句话。这些人少言寡语,说的话总象是电报稿。他们习惯一起工作。
“第四十一床空了……”
“服了多少片?”
“她记不起来了。药管是空的。”
“吐了吗?”
这位护士和乔治五世宾馆的那位一样,与弗雷尔大夫熟识。在她忙的时候,他终于可以点一枝烟吸了。
——灌肠。摸脉。又注射一针。
“让她睡吧,没别的事了。每半小时摸一次脉。”
“是,大夫。”
他乘一架与宾馆相仿的电梯下楼,又吩咐了接待员几句话。接待员把它们一一记在本子上。
“您通知了替察吗?”
“还没有……”他看了看白面黑字的挂钟。四点半,“请给我接贝里街警察所。”
那边,门口的灯下面,停放着几辆自行车。里面,两个年轻警察在玩牌。一名下士在酒精灯上煮咖啡。
“喂……贝里街警察所……什么大夫?……弗雷尔?……和兄弟一样的拼写?……好,我听你说……等一等……”班长抓起一支笔,在一张小纸片上记下人家向他提供的情况,“是……是……我告诉他们,你们会把报告寄去……她死了吗?……”
他挂上电话,对另两个盯着他的警察说:“加代纳尔……乔治五世……”对他来说,这意味着份外事。他笑着摘下听筒。
“总部吗?我是贝里街警察所……是我,你是马夏尔吗?……怎么样,那边?……这里呀,平安无事……打架?……没有,没有拘押在所里……有个小子认识许多人,明白吗?……我不得不打电话给局长,他叫我放了他们……”
这指的是蓬提厄街一家夜总会的一场殴斗。
“好!我还有一件事……一个加代纳尔……你记录了吗?……伯爵夫人……对,一个伯爵夫人……是真是假,我不清楚……巴尔米利……对,巴尔米利……乔治五世宾馆……322公号房间……弗雷尔大夫……纳依的美国医院……对,她说了话……她原来想死,后来又不想死了……老一套……”
五点半钟,第八区的警探朱斯旦询问了乔治五世宾馆夜班门房几个问题,在笔记簿上记了几句话,又和侍应生儒勒聊了聊,然后便去了纳依的美国医院。在那里,人们告诉伯爵夫人睡着了,生命并无危险。
早上八点,还下着毛毛细雨,但天空清明。吕卡患了轻感胃,来到他在奥费维尔的办公室坐下。夜间情况的报告在等他审阅。
这样,他从几句公文语言里,了解了蓬提厄街的殴斗,十来名被拘捕的妓女,一些醉鬼,弗兰德勒街一起持刀抢动案和其他一些平常事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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