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反而被毁灭了。”她答。
“那有快感吗?”他问她。
“快感只是一瞬间,之后是空虚和失落,最后是无法摆脱的痛苦。”她的眼泪伴着话语的完结滑落,滴在付九元的手上。
“固执地爱一个本不爱自己的人,只会把自己放逐。傻丫头。”他加紧了抱她的力度,心疼了,自己知道。
“嗯。”听了这话,她乖乖地应着,把头轻轻靠着他肩膀上。
“以后我来爱你。”他许诺她,小心翼翼地话,生怕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感情,就被她看轻了去。
“为什么以前不爱我?以前你鄙视我,以前你嫌弃我,因为我穷。求婚那天,我惊叹你送我的硕大钻戒,你却嘲笑我的贫穷。”她果然咄咄逼人。
“好了好了,以前我还不爱你呢。你这个女妖。”他把她往自己怀里摁。
呵呵,爱吧。
“你会让人欺负我吗?”她看着他。
“我看谁敢!”年近四十的他听了这话,像一只刚发育的小公鸡样雄姿英发起来。
张影欣抬头看这个成熟英俊的老男人,心中舒了一口气,那么多时日对他的忍耐是对的,他终于爱上她了。
这个世界上现在多了一对情侣。
爱,短不过一瞬,长不过一生。
第二天,付九元带着张影欣去正式登记结婚。
当张影欣拿到滚红的证书时候,她觉得兴奋极了,付出的一切都有了补偿,以后的生活衣食无忧,喋喋不休从未幸福过的母亲可以享受上等人生活。
悲伤因为物质的补偿总算得以安慰。
张影欣早上醒来,佣人进房间来伺候的表情更加奴颜媚骨,心里爽快得舒坦,她现在也是这所宽大明亮别墅里的一位女主人。
突然想起许先来,奇怪的是竟然没有那么难过了。
爱情在这里还算什么呢,许先在这里还算什么呢?
应了那句话:人穷志短。
穷可以通过后天的改变而变得富有,但是一个人的志气却很难经过后天的改变而改变。
在穷人的眼里,放在第一位的永远是生活。爱情要么是空虚时的寄托,要么就是遥不可望的奢侈品。
张影欣对许先燃烧起来的浓浓爱情,因为竞争对手的离去,好象刻意掩饰劣质质量而染得过重的布料,久了便自然淡褪了颜色。
她穿戴完毕去上课,外面秋高气爽,正是读书日。
开着自己的新宝马,红色的,喜庆,付九元给的新礼物。
能拥有自己的车真好,不用看付静柔脸色的寄人篱下真好,现在也是寄人篱下,可是这寄人篱下是有法律保障的。她能安心,不用随时担心明天还有没有书读,不用随时担心明天还有没有好看的衣服……
主宰自己的感觉太好了。
她开始轻快地哼着歌。
到教室,先言梧上课。
他不修边幅,蓬头垢面,说话没精打采的落魄样。
看见先言梧的状况,她居然有些轻视他,她以前居然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一个在儿女情长的世界里要死要活的小男人,尽管他芳华绝代,美仑美奂。
女人只要清醒后,心肠就会硬起来。
张影欣坐在课堂以一种陌生的眼光重新打量讲台上颓废的男人,他的面庞好象百合发出幽幽清香,他的肤色恰若象牙洁白无暇,他的眼睛是星星闪烁耀眼光芒,他的嘴唇是玫瑰是妖诱惑人。
可是这一切和她真实的生活比起来,却是那么轻,轻若鸿毛。
繁华浮影如梦幻。
离开吧,真没劲。
以前哭着缠着要死要活的爱情,也不过空有盛装,骨子里早就腐朽,经风一吹就散。
不要再貌似爱情,早就岌岌可危。
爱一场是寂寞的盛世狂欢。
她起身离开课堂,先言梧低沉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悄然散去。
她想起了她的好姐妹付静柔,眼角终于有泪水。
好姐妹,我们是不是都太可怜,我们是不是都太残忍?
“这么早下课了?”付九元在校门外等着张影欣出来,坐在车里,远远看见一个自己的女人在哭泣,吓坏了,连忙下车迎接。浪子回头金不换。易得无价宝,难得友情郎。
“哥哥,我们出国吧,我不想呆在这里了。我和你,还有我的母亲,我们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制造幸福。”张影欣在他怀里说。
“行,我也正有此意呢。我和蓝玫瑰已经分清了家产。我准备积聚公司的财力,到国外发展。我去安排,下个星期就移民。你喜欢哪个国家?美国?法国?英国?日本?还是新加坡?”他抱着她,细声哄道。
“随便。只要你带我走。”她泣不成声。
什么爱情不爱情,在生活中男女建立起来的阶级感情才是爱情。
张影欣走了,付家别墅冷寂下来,住在一个半疯的老女人和一只黑猫。
喵,半夜一齐鬼叫。
先言梧经过了一个月后才清醒过来。
他终于接受自己最爱的姑娘死去的事实。
他手捧着付静柔最喜欢的百合花,来到付静柔的坟前,双手合十,默默念叨。
“宝贝,我一定为你报仇。你那狠心自私的母亲,你没有为自己活过几天,你那视你为傀儡,视你为私物的母亲,是她践踏了你的生命。我一定为你报仇。宝贝,我们本该是最幸福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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