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用白子,走出了这样的棋势,在第二十五步之前黑子的局势明显强于白子。换句话说,就是送子给谢廖扎吃。
他轻松地聊起了谢廖扎很感兴趣的话题:爱情的奇闻趣事,女人的心难以捉摸等。他边说还边计算步数,因为他们是茶余饭后消遣玩一玩,没有计时表和记录器。
“说说你的未婚妻吧。”奥博林问道。
“难道您有兴趣?”谢廖扎感到惊讶。
“为什么没有呢?你经常问我女朋友的事情,说明你有兴趣。我也是同样。”
“尤里·阿纳托利耶维奇,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哟,”小伙子笑了,“我问您好比徒弟问师傅,要汲取您的经验,向您学习。可是我的未婚妻阿莲卡对您来说是不沾边的事?”
“是没有意思,你说得对,”奥博林赞同地说,还暗自记下谢廖扎走了第十七步棋,“这可能对你是有好处的。你还记得流传的一个故事吗?说的是有一位丈夫到民警局递交了妻子失踪的声明。警方让他说妻子的特征,据说他是这么说的,她身体矮小,头发稍稀,斜眼,罗圈腿,嘴唇多半像铁灰色,说话尖声尖气。丈夫说着说着就摆了摆手,然后又说:‘首长,她就是这副模样,您找不到这个傻瓜,鬼知道她在哪里。””
谢廖扎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使奥博林感到发蒙,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怀疑这孩子参加了阴谋活动对不对。只有不做亏心事的人才能笑得这样开心坦荡。不过他做的这次尝试考虑到了这一点,以便对谢廖扎的情况摸摸底。
在走第二十二步之前奥博林耐心地聆听了谢廖扎的介绍,阿莲卡是怎样气质超群、聪明、善良和漂亮。奥博林只剩下三步棋了,就要实现自己的想法了。
在第二十三步他“一不留神”露出了自己的王后,谢廖扎当然立即发动攻击。
在走第二十四步时奥博林送对方一个马吃,从这以后黑子的优势开始明显减弱。终于在第二十五步时他“暴露出”自己的国王,这一招至少为谢廖扎制造了两个将军的机会。
这已经到了决定胜负的关头,奥博林对此已做好了精心的准备:黑棋可以向白棋国王叫杀,要么走象,要么走王后,无论走这两个子当中的哪一个都是败招。 极富诱惑力的这一步棋将给黑方带来无法挽回的惨重后果,因为这两个棋子是防御的基石,是保护黑棋国王的盾牌,一旦这两个子在棋盘上前进太远就造成黑棋防御出现缺口,这个缺口之大甚至可以通过一头活的大象。按理说,这样的结局是很容易预见到的。因错误估计局势,只在最后三四步棋上没有把握住战机而痛失江山的情况,即使水平很高的新手也在所难免。
走完自己的第二十五步棋奥博林打了个呵欠并说:“你听我说,你心里是不是充满甜蜜蜜的感觉?怕是过于甜蜜,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了。”
“尤里·阿纳托利耶维奇,她确实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姑娘,我想像不出比她更好的了。”
“好吧,你这位未婚夫,让我们赶快结束波尔塔瓦歼灭德寇的战斗①。显然今天你确实不在状态,鬼使神差地走错棋。还有三步我就把你将死,我该休息了。最近我一直感觉不舒服,大概我也老了许多。”
【① 一九四三年七月苏军在波尔塔瓦打败德国。】
“哪能呢,尤里·阿纳托利耶维奇,您是正当年!”谢廖扎感慨地说,“您怎么能谈得上老呢?您要向上帝低头吗?”
“你想到哪儿去了,”奥博林沮丧地叹了口气,“就在前不久,我以前的女朋友来看过我。她叫塔玛拉,你还记得吧,我对你说过她的情况。在四个月里她心脏病犯了两次,甚至还进行过抢救。她始终感到很茫然,她很年轻,刚刚满三十岁。对她进行急诊治疗的那位医生对她说,人在十七岁以前身体发育是逐步健康,而从十八岁开始基本是渐渐失去健康。这话一点不假。塔玛拉现在是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每根神经都是紧张的,终日处在烦闷苦恼之中……”
谢廖扎走了第二十五步,当然是用王后向奥博林叫将,奥博林应付自如,谢廖扎又走了三步就输掉了这盘棋。
这一夜奥博林睡得很香,与其说是因为内心平静不如说是由于太累,他一直睡到吃早饭才醒过来,还是谢廖扎拿来的早餐。
谢廖扎脸上时而掠过一丝懊悔的阴影,他至今还没有彻底摆脱输棋的遗憾。
“今天由谁接替你?”看到谢廖扎把盛着食品和餐具的托盘放在桌子上时,奥博林顺便问了一句。
“奥莉加·鲍里索夫娜·列申娜。有事吗?”
“不过是问一下。你们的工作安排我怎么也摸不清头绪,昨天是尤利娅,今天是奥莉加,明天将是那位……哎呀,她叫什么名字,就是孩子还在病着的那位护士。”
“叫玛琳娜,”谢廖扎提醒说,“她的孩子又病了。她的两个孩子挨得很近,只相差一岁,上同一所幼儿园。因此幼儿园一旦发生传染病,她的两个孩子没跑非感染不可。”
“她丈夫就不管吗?他为什么就不能带带孩子呢?是害怕把他当女人看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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