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斯佳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刚才心脏还跳得好好的,有节奏地驱动着血液在血管里奔腾,而现在却一点也不跳动了。心脏停止了跳动,血液也停止了奔腾,娜斯佳的手脚一下子变得冰凉。
毫无疑问,她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她太记得这个人了,永远也忘不掉。
她真愿意刚才这个电话铃声是闹钟在响,她从梦中醒来,而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就让这一切是一场噩梦吧,但愿这只不过是一场梦,而不是现实。
如果再有这么一次的话,她可承受不住了。
第九章
夜幕下,一个个头不高、已经上了岁数的男人从电话亭里走了出来。他沿着莫斯科的街道,步履轻松地向“天王卫一星”饭店方向走去。饭店门口灯火辉煌,灯光照耀下的大门,显得格外醒目。一般的到访者怎么也难以把这大门与饭店联系起来。门后面是一家豪华、舒适、只对“自己人”开放的酒吧。这位身穿风衣的男人看样子显然是“自己人”,因为他走到门前时,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身材魁梧,壮得像头熊似的保镖,身穿迷彩服,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恭请来客光临。那个从电话亭里走出来的人,快步走向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桌旁已经有一位年轻人在等他。
这位年轻人表情机灵,透着智慧和聪明。他的鼻子在一次拳击决斗中被打断了鼻梁骨,现在有点歪,这使他漂亮的面孔受到破坏。但从体型上看,这个年轻人从事体育运动的时间并不长,并且,这还是在很早以前的事了。不管怎么说吧,年轻人的身上一点也没有肌肉发达的迹象。
来人面对着年轻人,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他漫不经心地向上伸出了两个指头,这只是在一刹那间做出的动作。很快,一个装满咖啡甜酒的豪华高脚杯端到了他的面前。原来,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老头的嗜好。
“再说一遍,这个塔拉金到底是什么人。”老头儿抿了一小口甜酒,放下酒杯问。
“弗拉基米尔·安东诺维奇·塔拉金是个私人侦探,为杰尼索夫干活。他去洛桑公司的原因还没有查清。”年轻人报告说,“据他自己讲,他是应一家公司的要求在活动,这家公司因为机密被泄露的事来找他帮忙。公司怀疑机密是由参加谈判的翻译给泄露出去的。但公司不知道这个翻译是哪家翻译公司的,他们只知道翻译的名字。这不,塔拉金好像就是在找这个翻译。”
“你是说‘好像’,”老头儿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你怀疑的理由是什么?你为什么不相信他?”
“因为他刚从拘留所放出来,就直接去找娜斯佳·卡缅斯卡娅。如果说涉及的是有关机密的话,哪里用得着她来管?”
“你说的又对又不对,我的维克托·特里什坎,你分析得符合逻辑,但这其中的奥妙你并不全知道。娜斯佳·卡缅斯卡娅跟杰尼索夫很熟悉,非常熟悉。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亲密。在把自己的人派到莫斯科执行任务时,杰尼索夫要自我保护,就请求娜斯佳在需要时提供帮助。这很自然。这样吧,你再说一遍情况,去掉与娜斯佳有关的片断。”
“噢,如果去掉娜斯佳的事儿,那,当然了……”维克托·特里什坎两手一摊,“剩下的可就完全是真的了。很可能,这个塔拉金没有撒谎。怎么,您认识这个娜斯佳·卡缅斯卡娅?”
“啊——啊——啊,”老头儿拖着腔调沉吟着,“这个,一言难尽。当然了,我认识她,还真的认识她。可你知道不,这有点一厢情愿。我知道有关她的一切,而她对我,除了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外,却一无所知。她连我的名字也叫不上来。”
“她能为您干活吗?”
“要是那样可就好了。”老头忧伤地叹了口气,“真要是这样的话,我可就高兴死了。不过,我并没有失去希望!”
老头儿狡猾地眨了眨目光锐利的小眼睛,吃吃笑了起来。接着,他的面部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甚至是有点庄重地端起高脚杯,不慌不忙地喝光了杯中酒。
“娜斯佳可是个好姑娘,我的维克托。非常好的女孩。假如她能为我所用的话,这会成为我事业的顶峰。我已经老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去的,可是,我的事业需要交给可靠的人继承。她完全能够取代我。当然了,这得她愿意。记住,我的小维克托,世界上没有招募不来的人,问题只在于你肯出多高的价钱。”
“她的身价那么高?”维克托·特里什坎大吃一惊。
“这个‘价钱’,不仅仅是指钱。这里指的是机智、坚忍,甚至是不可避免的牺牲。当我淡论价钱的时候,我想的却是需要付出多少劳动,这些预支的花费能否带来预期的结果。为了得到娜斯佳,就要努力工作,这是值得的。”
“那您试过吗?”
“试过。”
“莫非没有成功?这不可能啊。”
“可能的,完全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成功。但我没有罢手。我说过,我的希望并没有失去。坐到她的尾巴上,每天二十四小时,八只眼睛瞅着她。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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