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应该教训一下。”娜斯佳赞同地说,“车牌号您没忘吧?”
“M 820 EB。”
“您没看见司机的模样?”
“没有。我不知道需要看看。有了车牌号,一切都清楚了。”
“那当然,如果是车主开车的话,是这样。可万一不是车主开车呢?”
“怎么,这车是失窃的?正在追查?”
“不知道,我们要核实一下。谢谢您,康斯坦丁·费奥多罗维奇,真是太感谢了。您甚至想都想不出您给了我多大的帮助。”
“可我没做出什么特别的事呀,”科斯佳大叔很是惊讶,“我只不过是把车牌号给记下来了。”
“您想听听我说真话吗?”娜斯佳突然问。
大概,娜斯佳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她突然想把真实情况告诉这位患了感冒、胡子拉碴、面色忧郁的科斯佳大叔。也许是因为,科斯佳大叔是个热心人。
“您知道,坐在车里的那个人偷偷地给我拍了照片。今天,他又把这些照片寄到了我的工作单位。现在,我遇到了不愉快的事儿,我想找到他,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寄到了工作单位?”科斯佳大叔惊讶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他当场发现您跟情人在一起还是怎么的?”
“假如我是跟情人在一起的话,那他会把相片寄给我丈夫,而不是我的上司。”
“那我就搞不懂了。莫非在这些照片上有不成体统的东西?难道在大街上还能拍到让当事人不愉快的事儿?”
“我来给您解释,康斯坦丁·费奥多罗维奇。我正在寻找一个大犯罪分子,想使他原形毕露。为此,我需要某种信息。可从谁那里我能得到这个信息呢?只有从别的犯罪分子那里才能得到。于是,我就同其中的一个犯罪分子去了餐馆,我假装成一个温顺的人,想从他那里探听到我所需要的东西。而现在,我的上司因为我同犯罪分子接触,准备开除我,理由就是腐化堕落。您明白了吗?”
“这个畜生!”科斯佳从心底发出一声怒骂,“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开车的是个恶棍。可惜,当时我没有下车,也没有叫交警。要那样的话,也许他就跑了,也就来不及偷偷地拍照了。”
“不,科斯佳大叔,不用可惜。恰恰相反,这很好,好就好在您没有惊动他。”
“这是为什么?”
“这是因为,反正早晚他也能拍下我的照片,那样的话,我可就找不到您这儿来了,他的车牌号也就不得而知了。您知道,在这些照片中,有这么一张照片,从这张照片上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个人是坐在车子里进行拍照的。我去了餐馆那里,找到了那个人进行拍照的地方。原来,这个位置离汽车站只有两米的距离。我就开始寻找剧院路的公共汽车司机。于是,就找到了您。而您又把车牌号想起来了。假如当时那个人来不及拍这张照片的话,那就什么情况也得不到了。所以,一切都很好。”
“如果是这样的话,”康斯坦丁·费奥多罗维奇点了点头,“那当然好了。反正我很可怜您。”
“为什么?”娜斯佳笑了起来。
“您那么瘦弱,脸色苍白,看样子就像生病了似的。哪个恶棍竟敢对您下黑手?这简直就是在欺负小孩子,就像欺负我的马申卡一样。什么事儿都是一个理儿,欺负女人,就是在找死。”
“谢谢您。”娜斯佳热情地说,对这个表情忧郁的普通人,娜斯佳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感激之情,“您别为我难过,我只是表面上显得脆弱,没什么,我还是很坚强的。”
娜斯佳从康斯坦丁·费奥多罗维奇的家里,给科罗特科夫打了个电话,请他查找车牌号为M 820 EB的深蓝色或是黑色的莫斯科人小汽车的主人的有关资料。现在,回去上班已经晚了,再说了,考虑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再去上班了。
同康斯坦丁·费奥多罗维奇和他家里那种警惕性很高的气氛告别后,娜斯佳就回家去了。
在地铁基辅站换乘时,站台上拥挤着一大群人,这使娜斯佳感到吃惊。原来,由于技术上的原因,阿尔巴特——波克罗夫斯卡娅线上的列车运行间隔时间加长了。平时,间隔时间是一分半钟,而现在竟延长到了二十分钟。车站通过广播,一遍又一遍地建议旅客们改乘地面交通工具。不过,这个建议对娜斯佳可是一点儿也不合适。因为她要是坐公共汽车到谢尔科夫斯卡娅,那得走到天亮。所以,娜斯佳还是耐住性子,在站台上等车。她很有远见地直接站到一位肚子很大的壮汉的前面,占好位置。从这位壮汉的面部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将坚定地挤进拥挤不堪的车厢。而娜斯佳也坚信,这位壮汉将会以一头发怒的大象的劲头儿,把她顶进车厢,哪怕是从纯理论上讲已经不可能的话。事情果然如此。列车终于进站了,一眼望去,车厢里几乎连一厘米的空地儿都没有了,不过,那位挺着大肚子的壮汉,自愿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没有辜负娜斯佳的期望。
车厢里闷热不堪。不一会儿,娜斯佳就感觉到了熟悉而又令人讨厌的头晕和轻度的恶心。娜斯佳的脉搏很弱,她经受不住拥挤和闷热。在往常,遇到这种情况,娜斯佳准会在最近的一个站下车,在凉爽的站台的椅子上坐一会儿,直到这阵恶心的感觉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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