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6点吧。”
克莉斯汀在学院里审阅普里查德档案材料一直呆到4点。然后她驾车回到华盛顿住所,换了一件灰褐色的针织上衣,在5点45分到达“刘特德”饭店。
6点整,乔·卡特来了。
他们先在酒吧喝了点饮料,然后,服务员把他们引到鸭蓝色窗前的一张铺着淡红桌布的桌子旁坐下。
“我以前从未来过这儿,”卡特说,“看上去不象中国餐馆。”
萨克西丝笑了,“这儿没有漆成红颜色的龙。我喜欢这儿。”
他们点了鲜生姜烧牛肉,烤大虾外加青葱槚如树坚果和带辣味的西红柿酱。
“我听到普里查德死的消息真使我不能相信。”卡特说。
他五短身材,肌肉壮实,方头大耳,手指肥壮,不象一个在学院里教书的文人。在克莉斯汀眼里,他象一个外勤侦探,是那种不喜欢案头工作而喜欢行动的特工。
“有什么新情况?”他问。
“没有,真的没有。我们组成了一个特别小组去调查——”
“代号‘突击队员’。”
“说是高度机密。”她笑起来。
他也笑了。“联邦调查局里没有这回事。有线索了?”
她摇摇头。“没有。我们拟了一张名单,够我们调查的,但是迄今为止还没有线索。我希望你能提供帮助。”
“也许办不到,除非你要的是我同普里查德不和的故事。受训期间我们很接近。后来很自然地就分道扬镳了,但是仍旧保持接触,尤其是他到旷迪柯来授课的时候。”他的眼光落在桌子上,然后又看着她说,“当我们应召来联邦调查局的时候,身为他的朋友别说多有趣了。他在班级里似乎没有朋友,除了我以外他一个朋友也不要。他讨好我,我佩服他。”
“为了什么特别的原因呢?”
“大家对他有信任感,别人,包括我在内都没有得到大家的信任。他跟我一样岁数,但是他似乎总是比我要大几岁,好象他在联邦调查局已经呆了很长时间似的。他就是给别人以这种印象。他有老练的眼睛。”
“老练的眼睛。”
“对,他会使你感觉到他的眼睛的背后包含着深邃的智慧。”
菜端上来了,他们边吃边谈。
“他的妻子怎样?”萨克西丝问道。
“海伦吗?她是一个我不赞赏的女人。”
“他也不喜欢她,我猜。”
“我不能那么说。”卡特说。
“不是吗?”
“不是。他爱她,他待她比她待他好。”
“他们的女儿,贝思呢?”
“我记得是一个可爱的孩子。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从他们分手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海伦和贝思。”
“他谈到过她们吗?”
“不多。”
“克罗夫特先生说普里查德死之前一个星期来过旷迪柯。”
”是的,他来过。我们在一起吃过晚饭。”
“你还记得他说过什么?有什么异样?或者显得有麻烦事?”
卡特十指交叉,缓慢地摇摇头。“没有,不能那么说。那天晚上大部分时间他谈的是暴力犯罪特别分队的事——他对付暴力犯罪的业务很精通,特别在连续和大规模谋杀的心理学方面。”
“在他调到总部领导暴力犯罪特别分队以前打入恐怖主义集团的内部情况呢?我听说他在那个组织内部保持了一个重要的联络渠道。”
这个问题顿时使卡特感到不自然起来。他环顾饭店宽敞的大厅,然后压低声音说:“那是属于最好把它彻底忘掉的情报。”
萨克西丝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即使它有助于解决一位特工的谋杀案也把它忘掉吗?”
卡特点点头。
“即使这样也不提它。”他说。
他们的最后一道菜盛在金属盖碗中端了上来。
“你是说这事情是确实的。”
“我是说这事与案情无关。”
“对我就不是这样。它同乔治·普里查德有关系。”
卡特用他的淡红色的餐巾轻轻地擦了擦嘴,一只手搭在窗座的背上,一只脚搁在座椅上。
“乔治在许多恐怖分子集团中都有联系。他是粗野的一群中的佼佼者。”从事秘密工作的特工在联邦调查局里有一个绰号称作“粗野的一群”。“他很珍惜那些联系渠道,从不让人插手,因为他知道有人想把它们偷走。他对联邦调查局的把戏了解得比我知道的任何人都深刻,即使回溯到我们当学员的时代也是这样。我想这就是我们受训的时候他吸引我的原因之一。”
“但是我奇怪——”
“问题是,萨克西丝小姐,有些事请你必须慎重考虑,其中的一项就是那些秘密眼线。我不认为那些眼线同普里查德的谋杀案有任何关系,但是即使有联系,也必须考虑到其中的巨大风险,这比单纯地去查明谁是凶手要重要很多。”他向两只精致的花瓷杯中斟入绿茶。
萨克西丝呷了一口茶后说:“当然,那种事我了解,但是在这个案件中,如果凶手是普里查德的局外眼线,那么风险越大成就也越大。‘突击队员’特别侦查小组是遵照‘不得给联邦调查局添麻烦’这一信念在调查局的最高领导的指示下进行活动的。我们正在从同调查局无直接关系的嫌疑犯名单上寻找杀害乔治·普里查德的凶手。”她意识到这么说是相当笨拙的,于是又补充一句:“当然,这是说这个人是调查局的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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