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出一道微光。这是一个洞口,其实只是一道狭窄的裂缝,高0.8米，长2米，一个人躺着
才能勉强爬出去。
一道晨光从裂缝处照射进来。
月心小心地爬出洞口，户田跟着也爬了出来。裂缝下有条羊肠小道。月心沿着小道
往右走,右手已经拔出了勃朗宁手枪。向前爬几步,就看见了鸽子堂洞穴的入口。突然间,
洞口周围和下面的人展开了对射,这是松村机关和蓝衣社之间的枪战。离洞口下面不远
处有两辆汽车,其中一辆就是"十三妹"乘坐的那辆黑色轿车。
"你的脚行吗?"月心问。
"没有关系。"
"能到下面来吗?你去把那两辆车的轮胎弄瘪,首先把他们的'脚'砍掉。"月心递给
户田一把薄刃刀。户田费了很大劲儿才下来了。他猫着腰凑近黑色轿车.另一辆是小卡车.
两个手持自动手枪的男人在车旁守卫。
户田拆开左脚上那只鞋的鞋跟，取出黄色的摔炮，向反方向掷出一个。随着爆炸声,
冒出一股白烟.两个男人立即举枪向冒烟方向乱射起来.户田向自己的脚跟前丢下另一个
摔炮,在白烟的掩护下,凑近黑色轿车,用月心给他的那把刀子割破了车胎,又跑到小卡车
跟前,把前轮割破。这时,白烟也几平消散了。
转瞬之间，户田看到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他便下意识地把最后一个摔炮掷过去。
男人打了个趔趄,手枪掉在地上。这时 ,他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影子.此人认出户
田,立即扣了扳机。可是,对他来说,不幸的是枪膛里没有子弹.他慌张地伸手去拔腰上的
手枪,但由于过于慌张,他的动作迟缓了近一秒钟。
户田趁机躬身捅上一刀,不偏不斜地捅进他的肚子.而户田觉得},这好象是那个男人
自己迎上来的。拿刀捅人,对他来说,这还是平生第一次。
那个男人身子前倾过来。户田想把刀拔出来，却没有捅进去时那么容易了。他忍住
左手指的疼痛,用左手撑住对方的身子 ,用右手握住刀把,使尽全身气力往外拔。当刀子
拨出时,鲜血喷射出来,染红了户田的手。
户田转过身又把小卡车的后轮和备用的轮胎割破了。
卢田以为大功告戍了，便想回到原处。走到离车15米远处,产生了不祥的预感。说
来并无根据,他只是感到危险临近。
正当户田回头看时,枪响了。
户田的左胸膛受到猛烈一击，就象与一列飞速行驶的火车头相撞一样。
户田打了一个滚儿,躺到洼地上了。一阵剧痛向他袭来。
十几秒钟后，户田的右手才勉强动弹了一下。他忍着剧痛,用右手摸了一下左胸脯。
这才明白幸免一死的理由。原来子弹正打在户田父亲的遗物---一块厚实的大怀表上,
并未打进他的心脏。
"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户田感谢父亲的在天之灵用怀表救了他。
身子梢微能动了，心绪也渐渐平静下来。他从洼地起身望了望前方。
他知道枪击他的凶手了。原来就是在蓝衣社的汽车旁站岗、被户田的笫一个摔炮轰
跑的那个家伙。他定神一看自己的伙伴被打死了,便从后头向要回来的户田开了枪。
千钧一发之际，若不是户田回转身来，子弹肯定会从户田的脊背穿到前胸。想到此,
户田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脖子上出了冷汗。
他悄悄地从洼地爬上来。开枪的那个家伙并未发现，仍在没完没了地查看车胎。
户田沿着来的路回到原处。月心已经不见了。不到半小时,枪声就停止了.户田凝目
俯视。在约50米远下方的岩层上，一男一女相隔10米远相对而立。他们是月心和"十三
妹"。
太阳已经从东面的山谷露出脸来。北风卷着沙尘呼啸阵阵。
万丈黄尘遮天蔽日。
眨眼之间,太阳昏暗了.
这种煞风景的鬼天气在华北并不稀奇。
他们两个人宛若两尊塑像,伫立在黄沙弥漫之中。
风停息了，万籁俱寂。随着当空挂着的黄尘之幕逐渐消失,太阳的光辉重光大地。
突然间，两个人的右手都动了一下。但听到的只是一声枪响。这说明两个人是同时
开火的。
一个人倒下了,另一个人一条腿跪到地上。
卢田连滚带爬地赶到下面。
倒下的原来是月心。
"十三妹"右腿受伤了。她用手绢紧紧扎住伤口，挣扎着正要起来。
"户田先生，谢谢。托您的福，'北京人'到手了。虽然我的6个部下为此丧了命,叫
我很伤心。" "十三妹"的脸色苍白，但看上去并不象刚结束一场生死搏斗的样子。她又
警惕地端起枪，把枪口对准倒在地上的月心。
"我可以放你走,快跑吧,你也受伤了吧."这时，户田恍然大悟。"十三妹"的话带的
是山西省定县的口音.户田来中国大陆第3年的春天,被调到太原附近的定县,警卫车站,
在那里,他经历了本书前面提到的"危险游戏"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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