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为寻求“贝叶”,多次访问过印度。在帕米尔高原,从一位老妇人那里听到了一个关于王子和姑娘遭遭的故事。据说,这位王子就是后来统治着中国西部、苏联南部、印度北部大片疆土的频毗沙罗圈王。
国王难以忘怀那位碧眸白肤、修长体态的姑娘,差遣使臣前往阿拉克之丘寻找。可是,阿拉克之丘早已化为废墟了。
被王子搭救的姑娘全家五口,留下一块织物,向着太阳升起的东方踏上了遥远的旅途。
在夏尔家里,堂本叫道:“正是它!这正是我所说过的彩绣纹锦的起源。”
拜乡默默倾听学者们的交谈,全身阵阵寒噤。
堂本向夏尔询问当时阿拉克之丘所处纬度分布的植物相。
夏尔回答说,如桌说到现在,里海沿岸与周围山岳地带的气候和所谓的地中海气候差不多。每当早季,地表全部被欧洲橡树、小橡树等落叶树种的黄色和茶褐色所涂盖,自然,看不到日本红叶那种美丽鲜艳的颜色。
夏尔指着那幅立体地图上标示落叶林带的大片黄色请堂本仔细看,当时——公元前三、四千年,阿拉克之丘纬度线上分布着一种植物学家想象不到的落叶林带。那时候地球上二氧化碳稀少,大气澄清,大片落叶林带中充满阳光。
黄色的斑块沿丝绸之路向东方延伸,与代表针叶树林的绿色色标交错。地图上还标有河流,尽管有的河流现在早已变成了沙漠中滴水无存的大峡谷。还有青色的草原。黄、绿、青披满丝绸之路蜿蜒扩展到东方。
拜乡在心里描绘着那个穿过茫茫森林、顽强奔走着的姑娘的形象,描绘着一家五人互相搀扶、继续旅行的形象。他们绕过帕米尔高原南端,一直走向东方,巍峨的天山在迎接他们。姑娘的形象渐渐和红的身影溶在了一起。
他们来到天山南麓,走过西域走廊奔向长安。恶人们仍在执拗地穷追不舍,虽然被王子赶了回去,可是又迂回绕道再次追赶上来,以致姑娘一家不得不逃向海边,逃向朝鲜,为求得安身之处,不得不渡过恶浪淑涌的大海。
拜乡目光茫然,——他们就是阿罗木人吗?
姑娘一家东逃日本,一定历经了几年、十几年的漫长岁月。他们掌握着精巧的纺织、染色技艺,因此每到一处,都倍受当地统治者的青睐和庇护。他们一边传授织物制作技艺,一边继续他们的逃亡旅行。如果不是这样,旅途将是险情丛生、危难莫测的,那么绝不可能渡来日本。
蓦地,拜乡闪出这样的想法:追赶姑娘一家的坏人,说不定就是默坎的祖先!
不知姑娘一家何时逃离阿拉克之丘的。如果从织物起源的历史看来事件应当发生在公元前一千年之际。已经经历过三千年的漫漫岁月了。
三千年!拜乡重重舒了一口气。
《无月夜抄》写于平安朝时期,距今约有一千二百年。
王子手掌上的红色叶脉经络分明。而自己,究竟是在追踪什么呢?
《无月夜抄》提到,仅存的阿罗木人一老人一少女死里逃生。以后他们生育了两个女儿,全家取姓白骨,隐居在深山野岭。不料还是遭到恶人们的追逐和迫害,一家人化为狐狸逃走他乡。而在木曾谷阿寺川深处的筱田林,居住下来的仅剩下母女两人。她们托身于一名青年邻居,然而秘密又被年轻人无意窥见。母女留下一首古歌,从此销声匿迹。
究竟是什么迫使这个部族代代相续了长达三千年的逃亡史?是彩绣纹锦吗?
“请不必担心。”洛克菲尔德说话时双眼仍然闭着,“这一回保证把太太夺回来。戴维·哈罗德手段高明着呢,放心好了!”
“谢谢!”拜乡叼起一支烟,心想到时候再说。
默坎带着红先于下午3时42分,乘坐斯堪的纳维亚航空公司306号航班从巴黎飞往了奥斯陆。他的别墅在卑尔根。奥斯陆与卑尔根之间通铁路,默坎可能利用铁路。到达卑尔根后再乘汽车前往别墅,约两个小时的路程。
再离别墅绝非易事。疲于奔命的默坎果然不出所料,没敢溜回国去。他一定以为在自己逃出阿德腊的第二天,西班牙警察就会出动并向沙特王室提出强烈抗议。王室不会沉默,对有辱国体者向来格杀勿论。默坎只能在国外暂避一时,以窥王室动静。此外还少不了多方打通关节,去做王室工作,求得宽恕赦免。
此时的默坎决不会束手待毙。他一定在别墅里集中了强大的家丁,豪富默坎招兵买马轻而易举。
这要由洛克菲尔德的欠债人在驻奥斯陆英国大使馆工作。此人表面是使馆官员,而真实身份却是英国军事情极机构——反间谍五处的要员。
挪威加入了北约组织,属于西方军事集团成员,但是怯于同苏联接壤,在部署北约核武器问题上持消极态度。不采取强硬的外交手段是它的国策。
克格勃在挪威国内暗中异常活跃。作为对抗手段,反间谍五处也在挪威秘密设防,布置了强大的阵容。坐镇指挥者就是那个欠债人哈罗德。
当获知红乘斯堪的纳维亚航空公司305号航班被默坎带往奥斯陆后,洛克菲尔德即刻在戴高乐国际机场给哈罗德挂了个电话,要他在飞机着陆后,秘密设伏救出一名被两个阿拉伯人挟持的日本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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