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两个女人呢?”
“您这是什么意思?”
“三个女人!遗嘱谈到了三个女人!库歇的三个女人,对不起!”
上校最终以为梅格雷在开玩笑。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他说,“请别忘了,在这幢房子里有一个死人!这关系到好几个人的前途……”
这是毫无疑问的,可是探长还是想笑,也许他自己也讲不清楚他为什么要笑。
“很感谢您通知了我……”
上校有点儿气恼。他不理解象梅格雷这样一个重要人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态度。
“我猜想……”
“再见了,我的上校……请代我向库歇太太问好……”
走到街上,他不由得又咕噜起来。
“该死的库歇!”
他泰然自若、一本正经地把他三个女人写进了他的遗嘱里!包括现在已成为马丁太太的第一位夫人,她经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目光轻蔑,就象在训斥他一样!还包括那个好心肠的尼娜,她竭尽全力为他消愁解闷!
相反,他却忘了他还有一个儿子!
梅格雷考虑了好一阵子,应该首先把这个消息告诉谁?先告诉马丁太太吗?一听到有这笔财富肯定会使她从床上跳起来。先告诉尼娜吗?……
“可是,她们还投有拿到钱呢……”
这是一件旷日持久的事情!要打官司!马丁太太无论如何不会听人摆布的!
“不过上校的确是个正派人!他本来可以烧掉遗嘱,不会有一个人知道……”
梅格雷步伐轻松地穿过了欧罗巴街区。阳光灰白,气候温和,空气中含有欢乐的气氛。
“该死的库歇!”
他没有向任何人询问便闯进了毕卡尔旅馆的电梯里,不多一会儿他便在敲尼娜的房门了。房内有了响动。门打开了一条缝,正够伸出一只手来,摊开在梅格雷面前。
这是一只女人的手,已经干瘪了。因为梅格雷没有反应,这只手不耐烦了,露出了一只英国老太婆的脸,进行了一场谁也听不懂谁的谈话。
更可以说,梅格雷猜出了英国妇人在等信件,这可以从她手的姿态看出来。毫无疑问的是,尼娜已经不住在这个房间里了,大概也不住在这个旅馆里了。
“她住不起了!”他心里想。
他在隔壁房间的门口站停了,犹豫了一会儿。
一个侍者不信任地盘问他了:“您找谁?”
这就使他下了决心。
“库歇先生……”
“他没有回答您吗?”
“我还没有敲门呢。”
梅格雷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他的心情很好。
这天早晨,他突然感到自己在参加一场闹剧!生活本身就是闹剧!库歇的死是一场闹剧,尤其是他的遗嘱!
门闩“咯”的一声拉开了。梅格雷走进去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拉开窗帘,打开窗子。
塞利娜还没有醒呢,罗热揉着眼睛、打着呵欠说:“噢,是您啊……”
有进步了。房间里没有闻到乙醚的气味。衣服扔在地上,聚成一堆。
“您来干吗?”
他坐在他的床上,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杯水,一下子喝了个精光。
“他们找到遗嘱了!”梅格雷说,一面拉过被子盖住了正蜷缩成一团睡着的塞利娜的一条赤裸裸的大腿。
“怎么样呢?”
罗热没有露出丝毫激情,只是稍许有点儿好奇。
“怎么样?这是一份很可笑的遗嘱!它肯定会让吃法律饭的人耗尽笔墨,并大发其财。您倒是想想看,您父亲把所有的财产给了他三个女人!”
年轻人没有听懂。
“他三个?……”
“是的!他现在的合法妻子,还有您的母亲,最后是他的女朋友,小尼娜,她昨天还是您的邻居呢!他委托律师办理此事,要让她们三人平分他的财产。”
罗热并未表示震惊。他仿佛在思考,可是又不象是在思考一件与他个人有关的事情。
“这真使人好笑!”他终于说道,声音和他的话语同样严肃。
“上校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什么上校?”
‘库歇太太的一位叔叔……他是库歇太太家里的一位长辈……”
“他的脸一定拉长了。”
“您说得对!”
年轻人下了床,抓起一条扔在椅背上的长裤。
“您听到这个消息似乎并不激动。”
“我?您知道……”
他钮上裤子上的扣子,寻找梳子,关上窗子,因为窗外吹进来的风太凉了。
“您不需要钱吗?”
梅格雷突然严肃起来,他的眼光变得沉重而咄咄逼人了。
“我不知道。”
“您不知道您是不是需要钱?”
罗热用他青绿色的眼光盯了探长一眼,梅格雷觉得很不舒服。
“我才不在乎呢。”
“您赚的钱是不够您开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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