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打听一下前天早晨,在孚日广场61号的垃圾箱里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平常的东西……”
随后他重重地坐在他的扶手椅里,这时候他想起了刚才听到的一个词:“上校……”
那位上校?他不认识什么上校?
噢,对了!在这个案件中有一位上校!库歇太太的叔父!他找他干什么呢?
“喂!香榭丽舍17-62吗?……这儿是司法警察局,我是梅格雷探长……您说什么?多尔莫瓦上校要跟我讲话吗?……我等着……是,是的……喂!……是您吗,我的上校?……什么?一份遗嘱?……我听不太清楚……不,相反,请讲得轻一点……请离电话远一点……现在好一些了……您找到了一做离奇的遗嘱?……甚至没有盖封印……当然,半个小时以后我就到那儿……不,不!我用不到乘出租汽车………”
他点着烟斗,把椅子往后推去,架起了双腿。
第七章 三个女人
“上校在房里等您,先生,请跟我来……”
点着蜡烛的停尸室关着。隔壁一间里有人在活动,那大概是库歇太太的房间。女佣人推开一扇门,梅格雷发现上校站在桌子旁边,手轻轻地搭在桌子上,下巴往上翘着,神态庄严平静,就象他在为一个赚塑家摆姿势。
“请坐!”
梅格雷却没有坐下,只是把他沉甸甸的大衣的钮扣解开了,把圆帽子放在一把椅子上,开始装烟斗。
“是您找到那份遗嘱的吗?”他说,一面很感兴趣地望望四周。
“是我,就在今天早晨。我的侄女还没有知道。我应该说,这份遗嘱是多么叫人恶心……”
一个由库歇想象出来的奇怪的房间,当然喽!家具和这套房间里的其他摆设一样都是古色古香的。有几件东西是很值钱的。就在一旁,有些东西说明了这个老好人的兴趣是很粗俗的。
在窗子前面有一只仿佛是用作写字台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些土耳其香烟和一大套值六个苏的樱桃木烟斗,大概是库歇心爱的,也是他经常使用的。
一件大红睡衣!是他找到的最鲜艳的颜色!随后,在床脚下,有几只底上有洞的拖鞋。桌子有一只抽屉。
“请注意,这只抽屉没有上锁!”上校说,“我甚至不知道钥匙还有没有。今天早晨,我侄女需要付供应商一笔钱,我不想让她劳神签支票。我在这个房间里寻找了一下。我就找到了这个东西……”
一只印着“大饭店”字样的信封,几张有着同样笺头的淡蓝色的信纸。信纸上有几行仿佛是随手写下的字,就象一份草稿一样:
以下是我的遗嘱……
稍远处是下面这句出人意料的话:
“因为我也许不会想到去了解有关继承遗产的法律;所以我请我的公证人皮埃尔先生设法把我的财产尽量在以下三人中平均分配:
一、我的妻子热尔曼娜,娘家姓多尔莫瓦;
二、我的前妻,现在是马丁先生的妻子,地址是孚日广场61号;
三、尼娜·莫瓦纳尔,住在毕卡尔大街毕卡尔旅馆。
“您对这份遗嘱怎么看?”
梅格雷非常高兴。这份遗嘱终于向他证明了库歇的确是非常慷慨的。
“当然,”上校接着说,“这份遗嘱是不能成立的。其中的内容是完全无效的。一等丧礼结束,我们就要提出诉讼,可是,我觉得这份遗嘱很有趣,也很重要,所以我就告诉您一下,因为……”
梅格雷始终在微笑,就象他在参加一场闹剧,直到这张印有“大饭店’笺头的信纸。就象很多在企业中心没有办公室的经纪人一样,库歇大概要在这里会见一些人。因此,大概在门厅或者吸烟室等待某人来到时,他就抽出写字台旁边的垫板,涂下了这几行字。
他连信封也没有封!他把所有这一切都扔在他的抽屉里,准备过些时候再按照规定的形式来起草这份遗嘱。
——这是十五天以前的事。
‘您一定感到震惊吧,”上校说,“这份遗嘱有一个严重的缺陷。库歇单单忘记了提及他的儿子!仅仅这个细节就足够使这份遗嘱因程式上的不合常规而无效,而且……”
“您认识罗热吗?”
“我吗?……不认识……”
梅格雷始终在微笑。
“我之所以请您来,是因为……”
“您认识尼娜·莫瓦纳尔吗?”
这个不幸的人猛地跳了起来,就好似有人踩了他的脚。
“我为什么要认识她!只是她的地址,使我想起了……可是我刚才说什么了?……噢,是啊!您看到写这份遗嘱的日子吗?是最近的事!……库歇写了这份遗嘱以后两个星期就死了……他是被击毙的……现在请设想一下,那两个女人中有一个知道了库歇的安排……我有充分理由相信她们两人都不是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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