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特拉、拉、拉、拉……不……不!……特拉、拉、拉,拉……三!……三!……妈的!”
第二个女人是尼娜。她认出了站在一根柱子旁边的梅格雷。那个矮胖子也看到他了,可是没有理他。
“一!……二!……特拉、拉、拉、拉……”
这样过了一刻钟。这儿比外面还要冷,梅格雷的脚也冻僵了。最后,这个矮胖子擦了擦额头,向那群舞女骂了一句作为告别。
“是找我吗?”他远远地向梅格雷叫道。
“不!……我找……”
尼娜过来了,她有些拘谨,不知道是不是该把手伸给探长。
“我有一件重要消息要告诉您……”
“不要在这儿讲……我们不能在剧场里接待来访……晚上又当别论,因为可以多卖门票……”
他们走进隔壁一个小酒吧里,坐布一只独脚小圆桌旁边。
“有人找到了库歇的遗嘱……他把他所有的财产遗留给三个女人……”
她惊奇地望着他,猜不出是怎么一回事。
“首先是他的前妻,当然她已经再婚了……其次是她第二个妻子……随后是您!”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梅格雷,梅格雷看到她的眼睛睁大了,渐渐地蒙上了泪水。最后她双手捧着脸哭起来了。
第八章 照看病人的人
“他有心脏病,他自己知道。”
尼娜喝了一杯红宝石颜色的开胃酒。
“就因为这个原因他很注意保重身体。他说他已经工作得够了,现在是他好好享受生活的时候了……”
“他有时候谈到死吗?”
“经常谈到!……可是,不是……这种死!他经常想到他的心脏病……”
这个小酒吧间平时来的都是常客。老板偷偷地瞧瞧梅格雷,他好象是一个有钱的资产者。在锌制柜台前面,大家在谈论当天下午的赛马情况。
“他忧郁吗?”
“这很难说清楚!因为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比如说,他到剧院里或者别的地方去。他玩得很高兴,随后,他又毫无理由地大大咧咧地笑着说‘生活真是肮脏,嗯,尼内特。’”
“他关心他的儿子吗?”
“不……”
“他谈起他吗?”
“几乎从来也没有谈起过他,只有在他来向他要钱的时候。”
“那时候他说些什么呢?”
“他叹着气说:‘多么可怜的傻子……’”
梅格雷早已感到了,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库歇对他的儿子毫无感情。甚至他看到这个年轻人就感到恶心,恶心得甚至不想拉他一把。
因为他从来没有劝过他要好好做人。他给他钱只是为了把他打发走,或者是出于怜悯。
“侍者!多少钱?”
“四法郎六十生丁。”
尼娜和他一起走出了酒吧间,他们两人在喷泉街上站了一会儿。
“现在您住在哪儿?”
“勒皮克街左面第一个旅馆。旅馆名字我还没有看,相当干净……”
“等您有了钱,您可以……
她苦涩地一笑:“您知道我永远也不会有钱!我不是一个会有钱的人……”
最奇怪的是,梅格雷也有相同的感觉,尼娜不象一个有朝一日会富起来的人,可是他讲不出是什么原因。
“我陪您走到毕卡尔广场,我到那儿去乘电车……”
他们慢慢地走着,梅格雷体格魁伟,步伐沉重,尼娜在她同伴宽阔的肩膀旁边象个小淘气一样。
“您不知道我一个人有时多么害怕!幸好有了这个剧院,一天演两场,一面等待新的排练……”
梅格雷走一步,尼娜要走两步,她几乎是在小跑步了。在毕卡尔街拐角,她突然站定了,这时候探长皱了皱眉头,低声咕浓着:“笨蛋!”
他们其实什么也没有看见。毕卡尔旅馆对面,聚集着四十来个人。门口有一个警察正在设法疏散这群人。
看到的就是这些!可是有一种特殊的气氛,那种只有在街上发生了什么灾祸时才会有的肃穆气氛。
“怎么回事?’尼娜结结巴巴地说,“……在我原来住的旅馆里……”
“不!没有什么事,请您回去吧……”
“可是……如果……”
“请您回去吧!”他生硬地命令道。
她胆怯地服从了,这时候探长分开人群,象一个羊头撞锤似的冲了过去。有一些女人在诅咒他。
警察认出了他,让他走进了旅馆的门厅。
本地区的分局长已经在那儿了,他正在跟看门人谈话。一看到梅格雷进来,看门人便叫了起来:“就是他,我认识他……”
两位警官握了握手。这时候他们听到在朝着大厅的一个小客厅里有隐隐约约的呜咽声、叹息声和低语声。
52书库推荐浏览: [比]乔治·西姆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