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送给乌菲兹。我没有听错吧!”她的脸上露出了全神贯注但又极度厌烦的表情。
“这是维托尼罗馆长亲口对我说的。”
“警长,我想你太过单纯了。像玛丽安桑托罗这样的人是不会随便送东西给别人的,即便她这次回佛罗伦萨的目的是想把那幅画给乌菲兹,那也必定是有条件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这午餐是她那样利欲熏心的人赠送的。”
听完她的话,轮到警长发愣了,他意识到乌尔曼小姐的话是有道理的,也许馆长先生没有说出所有的实情,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无论如何杀人是不对的。”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玛丽安桑托罗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也许,那个土耳其女孩的死有些冤枉。可是那都得怪你的搭档,那个讨人厌的警察。不错,我承认她很聪明。也许在案子刚开始调查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她知道了我是怎么把桑托罗夫人弄晕的。”
“用致人昏迷的香薰。”
“是的,当时在我的办公室里有两种不同的香。一种红色,一种绿色,当它们各自点燃的时候,它们不过就是一种普通的香。但是当它们被同时点起的时候就有了让人眩晕的作用,索妮娅第一次来我的办公室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并且偷偷地各自拿走了一块。我当时非常害怕,只想把警方的注意力从我身上转移开,所以就策划了第二次谋杀。一来想让你们认为这是一起心理有问题的连环谋杀犯作的案,另外想通过给被害人喝下带有安眠药成分的饮料转移索妮娅对香料的注意力。”
“但是你并没有成功,索妮娅还是认定了你就是凶手。她表面上做出一副怀疑绮蜜的样子,其实一直在暗地里默默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
“是的,当她来找我,向我暗示绮蜜已经知道了我就是凶手,并且把证据告诉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坏了。当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百分之百地确定,这一定是一场骗局,一个设计好了让我钻进去的圈套。她表面上说怀疑绮蜜,认为我和谋杀案没有关系,实则是在利用绮蜜给我设下陷阱。所以我就将计就计地杀了索妮娅。和那个土耳其女孩一样,那并不是我的本意。不过,请原谅我的冷酷,她是在找死。”
“为什么要在一开始就把绮蜜牵连进去?”
“这也不是我的本意,我是说陷害绮蜜。只是随着事情的进程,我也开始身不由己了。当招待会举行的那天晚上,就是我决定要干掉桑托罗夫人的那个晚上,我并没有想过要把绮蜜牵连进来。但是,但是那个时候当我听到绮蜜和菲尼克斯先生谈论着玛哈,谈论着她的小脚的时候,我突发奇想。为什么不把整件事弄成是一个变态杀人犯的行径呢,这样你们就很难查清楚了。所以我就决定在杀人之后切掉她的脚趾,再给她穿上绮蜜的小鞋子,好混淆是非。我把桑托罗夫人的尸体留在了自己的办公室也是出于,万一你们在她身上找到了什么对我不利的法医证据,我也可以有很好的辩解理由的想法。唉,我没想到来调查的警察里会有一个女人,她太敏锐了。”
“不如说你太自信了。否则也不会轻易就中了绮蜜给你设下的圈套啊。”
“当然,也许我低估她了。她对很多问题想法都很简单,但是在某些细节问题上她敏锐得让人恐怖。她也许从来都没想过我是隐藏在乌菲兹里的凶手,但是当她来找我,告诉我警方已经开始注意香薰的问题,并且把这种注意力和索妮娅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已经对她的想法了解得清清楚楚了。谁都不是圣人,她可以大部分时间都很善良,但却无法容忍别人对她的不公待遇和被别人利用。所以索妮娅和绮蜜,这两个女孩都来找了我,以相同的方式希望我帮她们解决各自的难题。我想,为什么不呢,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解决我自己的问题。杀掉一个,然后把罪责推到另一个人身上。因此,你看索妮娅必须死,而绮蜜只不过是又杀了一个人罢了。”她看了一眼昏睡在地上的绮蜜,“对于她爱的人,她是最善良单纯的女人。可是对于她厌恶的人,她同样也是一个冷酷的女神。警长,你想过没有,你现在在她的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是她爱的,还是令她厌恶的呢?”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卡罗琳乌尔曼你被捕了。”他想要尽快制止她尖刻但又有点道理的话,他觉得她的话虽然咋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但却足以在他的背上掠过一道恐怖的寒流了。
“被捕了。”她突然大笑了起来,半嘲笑半带着某种别的情绪看着他说:“我属于这儿,我属于这里。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她突然沉默了一会儿,表情像是在思索人生的最后一个问题,她接着说道:“我们,我和绮蜜本是两个在这座混合着唯美主义和自由主义鬼魅气息宫殿中的精灵,心中只追求独特个性的美和自由。为了满足心中的欲望,我们都得付出沉重的代价,我不知道绮蜜付出的是什么,但是我……”她看了一眼仍处在昏迷之中的绮蜜,又看了看窗外。
弗朗切斯科突然意识到她想干什么,但是他做什么都来不及了,乌尔曼小姐没有继续她似乎仍未说完的话,她用行动继续了下去,在弗朗切斯科震惊的目光下,她突然把强有力的双臂支撑住窗台,毫无犹豫地纵身跃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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