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再说利文斯……贝彻的爸爸……他是个很有影响的人,他饲养牛的规模很大,甚至出口到遥远的澳大利亚去。他是个鳏夫,而且她是他的独生女儿……”
“所以他可能杀死波平加?”
那个荷兰人是那么不自在,梅格雷几乎要可怜他了。显而易见,这个人得作出巨大的努力,才能怀疑这么一个有影响的人物,他可以把牛一直出口到澳大利亚哩。
“他要是看到他们的话……他不是可能……?”
可是梅格雷是冷酷无情的。
“他要是看到什么?”
“看到他们在那堆木材旁……贝彻和波平加……?”
“啊!我懂了……”
“当然喽,这是极端机密的。”
“那个自然……还有巴伦斯呢?”
“他也可能看到他们。他可能忍不住忌妒起来……不过,有一件事情是毫无疑问的,他在案件发生十分钟以后回到了船上。看来这好像完全排除了他有作案的可能。不过……尽管这样……”
“这样,结果是,”梅格雷带着刚才他同让·杜克洛说话的时候那种严肃的神情说,“你的怀疑集中在贝彻的爸爸和那个孩子科尔的身上。”
尴尬的沉默。
“不过,你也怀疑奥斯廷,他把他的帽子留在浴盆里了……”
皮伊佩卡姆普一副沮丧相。
“还有那个在餐室里留下一个马尼拉雪茄烟头的不知道的人……德尔夫齐尔有几家烟卷铺?”
“十五家。”
“那肯定对事情没有帮助……最后,你怀疑杜克洛教授。”
“他手里拿着那把左轮手枪……我真的不能放他走……你懂得吧,对不对?”
“啊,是啊,我懂得。”
他们继续走了五十码,没有再说什么。
“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想法?”那个格罗宁根侦探最后咕哝。
“啊!事情就是这样。这就是咱们俩不一样的地方。你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事实上,有了许多想法。可我压根儿什么还没有想哩。”他突然提出一个问题,“贝彻·利文斯认识巴斯吗?”
“我不知道。我想不认识。”
“科尔认识他吗?”
皮伊佩卡姆普用手擦额头。
“也许认识……也许不……我想大概不认识……可是我可以查清楚。”
“行。设法查清在案子发生以前,他们互相有什么来往……”
“你……?”
“我可以肯定地说我什么也不想。不过,我还有个问题:巴斯在他的那个岛上有无线电收音机吗?”
“我不知道。”
“这可能是值得查清楚的。”
很难说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可是看来案子好像已从那个荷兰人的手里移交到梅格雷的手里了。不管怎样,皮伊佩卡姆普望着梅格雷的神情很像是下级的神情。
“你可以去查清这两点……我有个一定要去看的人……”
皮伊佩卡姆普太讲究礼貌了,没有问是谁,不过他的眼神流露出他有好奇心。
“贝彻·利文斯,”梅格雷说,“从这儿走,哪条路最短?”
“顺着阿姆斯特迪普运河。”
那艘德尔夫齐尔领港船,一艘出色的五百吨的汽船,在埃姆斯河上绕了一个大圈子,然后向港口开去。现在巴斯站起身来了,迈着缓慢、沉重的、大步在他那片小小的甲板上踱来踱去,这仍然显出他内心的紧张。离开他一百码远,码头耗子俱乐部的成员们在懒洋洋地晒太阳取暖。
六 信
顺着阿姆斯特迪普运河,皮伊佩卡姆普刚才说,可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梅格雷偏不按照他说的做。他反而穿过田野。
在十一点钟的阳光中,田野使他鲜明地回想起他第一回上那儿去的情景:那个在新式的牛棚里的、穿着亮晃晃的黑橡胶高筒靴的姑娘、摆设讲究的客厅和笼罩在保暖罩下的茶壶。
今天,景色同样的平静。无边无际的地平线散发着安宁。唯一划破地平线的是一张红棕色的帆。他的眼光越过牧草地盯着它看。看起来这好像压根儿不是真的,在天空中漂浮,几乎好像在牧草的海洋上航行似的。
那条狗冲着他叫,同第一回一模一样。足足过了五分钟才开门,而且只开了一、两英寸,刚够他对那个女佣人的红润的脸和格子围裙看上一眼。
她正要把刚开的门关上,梅格雷赶快问:“利文斯小姐?”
门开得大一些了。那个女佣人的脑袋探了出来。梅格雷仍然站在大门口,所以他们中间隔着一个花园。中间还有一条狗,露出牙齿,一直监视着那个闯入者。
女佣人摇摇头。
“她不在家吗?……她不在?……”
梅格雷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两个荷兰字。
可是那个女佣人只是更用力地摇头。
52书库推荐浏览: [比]乔治·西姆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