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情杀案_[比]乔治·西姆农【完结】(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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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格雷走在她身旁,眼睛盯着地面。

  二  浴盆里的帽子

  梅格雷始终对人比对地方更感兴趣,可是这一回他注意到这地方某些确切的细节;后来,这些细节变得大有用处。要不是他运气好,碰巧这么干的话,那只有归功于他的眼力了。

  从利文斯的畜牧场到波平加家只有约摸一千二百码光景。两幢房子都在运河旁;从这一幢到那一幢,最短的路是纤路。自从埃姆斯运河修成,把德尔夫齐尔和格鲁宁根连接起来以后,这条运河现在使用得少了,因为埃姆斯运河大得多。

  这条运河,阿姆斯特迪普运河,是条弯弯曲曲的、浑浊的运河,在两岸美丽的树荫笼罩下,除了运木料和一些比较小的船航行外,简直不使用了。

  这儿、那儿有一片片畜牧场。一个修船工人的堆放场……

  从波平加家上利文斯家去,你首先要走过维南德斯的别墅前,两幢房子只隔开三十码。然后是一幢正在盖的房子。然后是一大片荒地,在这以后,是那个堆着一堆堆树干的木料场。

  过了木料场,运河在那儿弯曲了一下,然后又是一片空地。从那儿,你可以清楚地看到波平加家的一扇扇窗子和——稍微偏左——高耸在城市另一面的白灯塔。

  梅格雷抬头望着灯塔,接着问:“灯光照到这一边来吗?”

  “灯光转过来的时候,就照到这边了。灯光是旋转的。”

  “这么说,在夜晚,灯光就照亮这段纤路了?”

  “是的,”她笑了笑,又说,好像这使她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

  “我想,撵走了许多谈情说爱的男女!”梅格雷咕哝。

  他们马上要走到波平加家门前了,她找了个要抄近路的借口,离开了他,而实际上是为了不要让别人看到她跟他在一起。

  梅格雷没有站住脚。那是一幢新式砖房,前面有个小花园,后面是菜园。右面是条小路,左面一片空地。

  他情愿回城里去,只要走五百码就行了。来到了把运河和海港隔开的闸门前,他站住脚。海港里姗来般往,好不热闹,吨位从一吨到三百吨的;余排着快速前进。

  左面是范·哈塞尔特旅馆。他走进去。

  一个光线暗淡的大房间,周围是上过清漆的

  护壁板。房间里飘浮着一股啤酒、杜松子酒和地板蜡的混合味儿。一张大尺寸的弹子桌。一张放满报纸、有铜栏杆的桌子。

  梅格雷一跨进这个房间,有个人就站起身,从他所坐的角落里向前走来。

  “你是法国警察局派来的人吗?”

  他是个高个子,瘦得皮包骨头,一张长脸,相貌引人注目,戴着一副角边眼镜,头发浓密得像刷子。

  “我想你就是杜克洛教授吧?”梅格雷回答。

  他没有想到杜洛克这么年轻。教授可能在三十五岁到三十八岁之间,年纪不可能更大了。不过,他身上有一种神情奇怪地引起梅格雷的注意。

  “我想,你是从南希来的?”

  “那就是说,我在那儿当教授。社会学……”

  “可是你并不是在法国出生的吧?”

  他们已经在斗嘴了。

  “在瑞士,法语地区。我现在可是个入了籍的法国公民。我在巴黎和蒙彼利埃【注】获得学位。”

  【注】蒙彼利埃:法国南部埃罗省工商业城市,有建于1289年的蒙彼利埃大学——棒槌学堂注

  “你是个新教徒吗?”

  “是什么引起你这么想的?”

  这倒很难说。不管怎样,这明摆在这个人的脸上。杜克洛属于探长知道得很清楚的那种类型。

  科学头脑的人。为学习而学习。抽象的概念。在他的走路姿态和动作中,毫无疑问,也在他的行为中,有一种严峻的神情。同许多国家有接触。这种人特别喜爱讲学,开会,同国外的同行通信。

  一望可知,他神经质,要是这个词儿可以用在一个五官简直不动的人的身上的话。他刚才坐的地方的那张桌子上摆着一瓶矿泉水。还凌乱地摊着大部头的书和纸。

  “我没看到有警察守在这儿。”

  “我向他们保证,我不会离开旅馆的……不过,我想指出埃姆登【注】、汉堡【注】和别的地方的许多文学和科学团体都在盼望我去。我已经约定了许多场讲演,在我……”

  【注】:埃姆登:联邦德国海港城市。

  汉堡:联邦德国主要海港城市——棒槌学堂注

  一个相当壮实的女人走出来,显然是老板娘。杜克洛用荷兰语向她说明,来看他的人是谁。

  “我当时想还是要求派一个侦探来的好,尽管,事实上,我完全有希望自己来打破这个谜团。”

  “也许你会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情况……”

  梅格雷靠在他的椅子上,吩咐“一杯澎尔斯【注】……请来大杯……”

  【注】:一种啤酒的牌子——棒槌学堂注

  “首先,这儿有几张按比例精确地绘制的平面图。一式两份,所以我能给你一份。第一张是波平加家的底层——左面是通道,右面是客厅,后面是餐室。紧接着餐室后部的是厨房,厨房背后,另外有一间棚屋,波平加在那儿放自行车和在冬天搁他那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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