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谷苏指了指在厨房里挂着的一个水袋。罗宾的目光触及那个水袋,两眼马上放射出非同一般的光芒来。
“那个水袋里……”
“用了很久了。我的妻子总感觉特别累,因此,我的儿子们每天都用那个水袋装两三袋水供他们的母亲用。”
罗宾没有再说话,他站起来走到水袋旁,在上面摸了模。里面大约有半袋水。
这个水袋绝非寻常之物。在家里时,罗家就猜到,当年那位老侯爵用来装酒的皮袋子,很可能是由黑色的摩洛哥皮制成的。
现在,在他眼前的正是一只黑色的摩洛哥皮袋。皮袋与文件夹样,都是黑色摩洛哥皮制成的。在贵族徽上的三句话之中的“黄金”,大概指的就是皮夹;而“陈酿”所指的大概就是这个皮袋子。
那个家徽上的神秘语言,现在已经解出了2/3,只有那句“神人所有”目前还不知是什么意思。那么,这句话究竟指的是什么内容呢?
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激动和惊奇,罗宾又镇静自若地将那个水袋归还原位,随后又去其他地方搜查。
在老农夫谷苏、农夫的儿子们和那个警察的引导下,罗宾找到了果园里的那个水槽。
“除此之外,再无蓄水之处了吗?”
罗宾为了谨慎起见,又问了一次。谷苏告诉他,这的确是仅有的一个喷泉。这时,有清水从水槽底部不断涌出,这些清水经下面的管道流到外面去。
“有人日夜把守在这儿,管道在地下很深处埋着,不会有一滴水让那家伙喝到的。”
谷苏一边说着,一边把水槽里的一根麦茎拾了起来,对他的儿子说:
“以后要留神点,这水可是供饮用的呀,看到树叶或麦茎掉在水里了,应该马上把它抬上来才对。”
说完,他就想扔掉它。
“切慢!”说着,罗宾把那根麦茎接了过来,细致观察了一下。这是一段麦茎,且是两个节子之间的那一段,一头早已破裂了。罗宾细心地观察着那个破裂处,他发现破裂的一头,正是相对较粗的那一端。罗宾大惊失色他问谷苏:
“目前并不是麦子成熟的时候,怎么这水里会掉进麦茎呢?
“这是从那里落下来的?”
谷苏朝上指了指。
有许多大树枝由那棵高大的樱树上延伸过来,正好盖在水槽上面。有一个稻草人,悬在浓密的枝叶中。
“那个稻草人虽然穿上了破衣服,也戴卜了破帽子,但由于它用麦茎扎成的,所以风一吹,就会有麦茎掉下来落入水中。”
“那个稻草人怎么会被悬在这儿?”
“就在这个案子发生的前几天,有一只狐狸可能是无物觅食了,便爬到了这个在风中摇曳的稻草人的脑袋上,露出了两排白白的牙齿,似乎在朝我们笑。我的一个儿子看见了,非常生气,立刻瞄准那只狐狸开了一枪。于是,这个稻草人便栽了下来,但下落到空中时,被树枝接住了,直到今天,还搭在那儿。”
由于那个稻草人的隐身处枝叶茂密,因此,人们仰望时,忽隐忽现看不太清,只能看出那个稻草人的头垂着,摆出一种骑马的样子,直挺挺地挂在那儿。
突然,罗宾纵声大笑起来,并掏出手枪对着那个稻草人的臀部扣动了扳机
一根大树枝中了弹。而与此同时,那个稻草人“啊!”地大叫了一声,与树枝、树叶一同坠落于地,并撒脚就想溜。
罗宾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把那人打倒在地。谷苏和他的儿子们及警察,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把怪盗图勒那老头交给你们吧!”罗宾一边笑着,一边对那些警察说。
原来,那个叫花子老头图勒那扮成了一个稻草人。从他的破衣服的口袋里,那6000法郎也掉了出来。
“怎么推断出他会装扮成稻草人藏在那里呢?”
村里的小伙子们听到枪声马上围了过来;大家也非常不解。
“我想请教一下,你根据什么得知那个稻草人是他扮的?”
“就是根据这个小东西呀。”罗宾递给大家看的正是那根麦茎。
“我一看到这个已经裂开的一端,就推测出,它肯定是与另一根连在一块儿。
由于破裂了,才落入水中的。根据这一点可知,那个躺在暗处的小偷,肯定是依靠将一段段的麦茎连接起来饮水度日的。而且,我又看到有一个稻草人吊在水槽上面的树枝上,所以我猜测那个家伙肯定是伪装成了稻草人。由于你们非常熟悉这一切,所以也不会去特别注意这个稻草人。可是,在破案的时候,经常出现这种情况,即罪犯和证据就摆在眼前,明明看见了却像没看见一样。这些东西,有时会让人头昏脑胀的。当时,图勒那被你们赶得很紧,只好爬到了这棵高大浓密的樱树上,由于枝叶繁茂,你们没有发现他。你们也许从这棵树下过了千百次,但谁也没有格外留心过。图勒那原计划趁天黑时逃跑,但由于你们无论是黑夜还是白天,都有人在水槽边守卫着,所以他根本没机会从树上跳下来。大约三四天以后,他口渴得实在忍不住了,便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他装扮成稻草人,将一节节的麦茎接起来。每当黑夜里无人注意时,他就将接在一起的麦茎伸到水槽里去吸水解渴。这的确是一个精明之举。因为,在夜里,即使有看守水槽的人,也不会注意到这根很细的麦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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