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干部改选时,我被彻底抛弃了,杜丽替代了我的位置。
看到她们的成功,我的精神压力也越来越大,但是,无论我如何努力,也不能赶超她们,最近,反而常常失眠或做噩梦,成绩下降地更快了。
我总是梦到自己孤零零站在黑夜里那个可怕的花木圃中,一站就是一晚上。
早晨醒来,连腿都酸得要命。
杜丽和杨妮就是在去花木圃探险的那个晚上开始改变的,那晚在花木圃里,她们肯定发生过什么事!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调查清楚这件怪事。
一天放学后,我有意跟在她们的后面,果然不出所料,她们偷偷来到花木圃的南侧,钻入了那个破洞。过了十几分钟,又从破洞里钻了出来,回家了。
她们古怪的行为更引起了我的怀疑。于是,每天我都留意着她们,她们每个傍晚都要到那儿一次,就像去花木圃报到,连刮风下雨都不间断。
她们每天去那里做什么?好奇心像块魔石一样吸引着我。
每天,当她们从花木圃离开后,我总是蹲到那个洞口发呆,该不该进去呢?有几次,我甚至半个身子都钻入了洞口,可是,恐惧又把我吓了回来。
一个火烧般的傍晚。
“不要怕,真相就在里面,只要给自己一点点勇气。”我鼓励自己,终于钻入了这个花木圃。
圃子里看不到一个人,安静地就像到了另一个时空。我胆怯地迈开步子,踏在花木之间的羊肠小径上,战战兢兢地朝里面走去。
这里像个茂密的植物园,挤着大大小小的花木,有些直接栽在地里,有些则种在盆中。没有风,这些绿色植物全都静默而立,在火红的夕阳下显出诡异的血色。
圃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得多,那些不知名的各色花木就像构成了一个迷宫,只容一人的泥径在圃子里交叉环绕,我很快迷失在里面。
我的耳边响着一群蜜蜂的嗡嗡声,我却找不到它们。
在圃里转了一阵,我恐怖地发现,我竟然在这小小的花木圃中迷了路,似乎总也找不到出口。
每次我都会回到同一个地方,这是条分叉的小径,旁边种着一株很大的芭蕉。我感到极度恐惧,哭叫了起来。
但是,没有人来,似乎这里是一片死地。我想到了传说中的怪老头,可就连他也没出现。
太阳很快收掉最后的光线,圃子里迅速黑了下来,变得模糊起来。
我听到了呼吸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就像很多人在喘着气,他们似乎都在我身边,我却看不见人。
最后,我发现,原来这些呼吸声都是从这些植物身上发出来的。
这个发现让我颤栗不已,拼命在圃子里奔逃,但是,跑到哪儿都有这些呼吸声,每棵植物都在呼吸,它们像无数的幽灵一样矗立着。
这是个什么地方?我一下子有种可怕的陌生感,仿佛这里变成了鬼蜮的世界。
我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一轮寒月爬了上来,冷冷地照着圃子,这些花木似乎都睡着了,连呼吸也停止了。
我止住眼泪,开始冷静下来。
刚才也许太慌张了,所以才会迷路,我重新站了起来,一直往南边找去,想找回那个破洞,离开这个可怖的地方。
但是,当我没走出几步,就听到了前面似乎有人走来。我躲入了花木丛中。
那两个人走近了,竟然是杜丽和杨妮,她们脸上面无表情,像个死人般,在暗蓝的月光下显得十分可怕。
我吓得用手掩住嘴巴,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还好她们没有发现我,慢慢地,像具僵尸般,从我身边机械地走了过去。
那么晚了,她们突然出现在圃子里做什么?
我壮起胆子,偷偷跟住她们,当她们走到拐角时,便有两棵树自动地移了开去,露出一条小径。
我终于明白为何刚才会迷路,原来这些树都是有思想的活物,它们挡住了我。一想到这,我立刻感到毛骨悚然起来,现在,我正被这些活物包围着,但是它们在睡觉,我不能惊醒了它们。
我猫下身子,蹑手蹑脚地爬了出去,生怕惊扰了这些“树精花妖”。
当成功爬过那两棵树中间的小径后,我看到了一片极其恐怖的场地,这里的花木都很矮,伸展千奇百怪的姿态,像一只只在月光下乱舞的妖魔。有的被劈掉了一半,有的以一种想象不到的姿势扭曲着,有的从树的茎干上长出完全不同种类的枝桠。
这些都是盆景,当这么多形态各异的盆景聚集在一起时,却产生了极其恐怖的诡异效果。
在这些盆景的尽头,有一间小屋,里面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杜丽和杨妮走了进去。
我爬过那些可怕的盆景,当我快到小屋时,突然听到似乎有谁背后在喊我的名字。那声音十分轻,像空气的震动。
我赫然回头,可背后只是月光下满地的畸花怪木,根本没有一个人。
终于爬到小屋的窗口下,我听到里面响起咯咯咯的怪响。
那是什么声音?
我慢慢靠着墙直起身子,去偷看屋里的情景。
屋里可怕的景象让我睁大了眼睛:只见杜丽和杨妮直挺挺站着,一个面目狰狞的老头在她们的背后,把铁丝绑她们的身体,她们的身体渐渐扭曲了,变成奇形怪状的模样,刚才那咯咯咯的怪音就是骨头关节拉扯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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