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一来,即使有了公正,恐怖活动。暴力事件和杀人流血倒确实是没完没了了。”这个巴勒斯坦人以宿命论的态度接受了这样一个结论,好像世上的一切都将以鲜血和毁灭而告终,而他对此也毫无怨言。
“假如巴勒斯坦人能得到其他的土地呢?”
“哪里还有什么土地可以给巴勒斯坦人?何况,不是巴勒斯坦人的土地也没什么用。”
“要是让巴勒斯坦人得到更好的土地,那会怎么样呢?譬如说,像越南人一样,巴勒斯坦人可以到这个国家来,在这里工作,在这里重新开始他们的生活。”
“但这块土地不是巴勒斯坦人的。对我,这样做也许是好的。对我姐姐也是好的。但对其他人,还有许多仇恨。他们不会来。要么他们的愤怒被这个恶魔国家稀释掉,要么他们被这个恶魔国家玷污腐化掉,要么就是他们来到这里,把这个国家给毁灭掉。”
约翰逊抬头朝右边的窗外望去。他与那个巴勒斯坦人的谈话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占据了他们整个午饭时间。此刻,约翰逊注意到,飞机正在慢慢下降,朝杜勒斯机场飞去。窗外的绿色山丘已历历在目,而南边的远处,层层乌云聚集上升,形成雷暴雨云团。
约翰逊睁大眼睛看外面的时候,坐在靠窗坐位的那位姑娘双眼盯着他看。她此刻正紧紧地皱着眉头。“你看见了吗?”她说,“同他们这种人谈这些事情是没有用的。”
约翰逊还没来得及做出答复,飞机已进入平飞,并做了个右转弯。各个坐位上头的扬声器里传出一声奇特的嘘嘘声——这种声音在使用话筒宣布什么消息时总能听到,然后出现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各位乘客,我是布雷德利机长。我们将不得不延迟几分钟降落到杜勒斯机场,用等待航线的飞行方式,与其他准备降落的飞机一起在机场上空环绕飞行。这次飞行出现了一些事情,但我们没有必要为任何事情感到恐慌。航天飞机原先预定在佛罗里达东部的卡纳维拉尔角航天基地降落,但佛罗里达海岸突然出现了一场意想不到的雷暴雨。这样,航天飞机不得不改变降落地点。航天飞机已经决定改在杜勒斯机场降落。为此,所有在杜勒斯机场降落的飞机都将延迟它们的降落时间,等到航天飞机降落后才可依次降落。那些坐在飞机左边的乘客们如果朝南方的远处眺望,可以看到那里的雷暴雨。但亲眼目睹航天飞机在我们身边飞过将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也许,我们可以在它到来时看上一眼——啊!它从那边飞过来了!”机长的说话声一下子激动起来,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恢复到原先那种正常的平静音调。“坐在飞机右边的乘客们可以看到航天飞机了——它的形状看上去像钟表走到二点钟时的样子,只是现在仅露出一个白点。坐在左边的乘客们也许过一会儿也能看到它……”
正如机长所说的,那架庞大得令人难以置信的三角形白色飞行物降落几分钟之后,盘旋在杜勒斯机场上空的一架架飞机很快依次降落下来。坐在飞机里的乘客们高兴得欢呼起来,并开始鼓掌,好像在这短暂的激动、兴奋时刻,他们已经忘记了笼罩整个航程的恐怖气氛。即使是坐在约翰逊边上的那个巴勒斯坦小伙子也伸长了脖子,非要看一眼航天飞机的雄姿不可。
然而,恐怖并没有结束。就在乘客们被集中起来,登上几辆前来把他们从飞机停靠地转送到机场出站口的大巴士时,一场新的恐怖活动又拉开了序幕。那辆载着约翰逊和他旁坐的两位乘客,以及其他约50名乘客的车子开到半路时,做了个小弧度转弯。所有的人都没注意到这一点,直到一名乘客从他右边的窗口看到了机场出站口,并大声叫喊道:“我们走错方向了。”大家才一下子明白过来,车子在不该拐弯的地方拐了个弯。
杂七杂八的声音马上在车厢里响起,音量节节上升,牢骚越来越大,许多人开始大声质问起来。人们在椅子上转来转去,眼睛朝着窗外观看。有的人索性站立起来,朝车厢的前面看。两个穿着制服的人半隐蔽地藏在车子隔开的驾驶室里。
随着吵闹声的增大,两个穿制服的人中的一个,打开间隔驾驶室的玻璃门,来到了乘客车厢。“全都安静下来。”这个人叫喊道。从声音上听,这像是个女人的声音,但又很难确定,一方面因为声音听上去大粗哑,另一方面外国腔调太浓重。这个人在他的腰带上摸来摸去,随后抽出一件刀一样的黑色东西,高举着用威胁的口吻警告大家:“肃静!”
一位空中小姐朝这个人走了过去,她就是那个在飞机上顺利地安抚了那个巴勒斯坦人的空姐。“用那家伙来吓唬我们是没有用的。你不可能靠它来阻挡住我们这么多人。”吵闹声这时已大为减弱,所以这位空姐所说的话每个人都听见了。
“我要杀死许多人。”这个恐怖分子轻声地说。由于这些话并不是杀气腾腾地说出来的,因而它们听上去反而更令人可怕。这下子清楚无疑了——这是个女人的声音,而这又使可怕的程度增加了不少。那个空姐又向前挪动了一步,一些胆大的乘客也跟在她后面朝前涌动。“你,我先杀了你。”这个女恐怖分子对她面前的空姐说。空姐试图向后退缩几步,但由于她身后挤满了人,所以,她只能向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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