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警察存在,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姑姑的可疑,让叶婉对高平膺有了戒备。她挺好奇,一个公事繁忙的警察,怎么会无缘无故来这里消磨时间?似乎走进这里的人,都是神神秘秘的,说不清道不明。而且这里出现的事,也是鬼使神差般奇怪,究竟是以前的死者在捣乱,还是现在的生者在作祟?一切都像一团谜。
“你是不是来办案的?”叶婉直视着高平膺问他。
他没有给予正面的答复,明亮的眼睛毫无伪装地说:“无论我以哪种原因来这里,只要叶小姐净如明月,就没什么可忧愁的。”
“这种情形,让我想起阿加莎的《孤岛奇案》,十个互不相识的人被邀请到孤岛的别墅里,在别墅里有一首古老的诗,写着十个小印第安人的死法。随后这十个人,一个个都依照诗里的死法死去。而凶手却是十个人当中的法官,是因为他不满逃脱罪行的这几个人,于是,就想出这种惩罚的方式。”何俑感慨地说完,将目光看向高平膺,意味深长地问,“高警察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意图?”
高平膺听出何俑话里的含沙射影,他自嘲地解释自己是警察,不是法官,再说这房子也不是他的,那书里的孤岛之屋,可是法官购置的,他怎么有条件搞那样的谋划。
“那你来这里的意图是什么?”
叶婉刚想问,吴媚兰抢先问了,看来她比叶婉更在意高平膺的出现。这个神秘的警察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沈华起,没精打采的沈华起替高平膺答道,是他让高平膺来的。高平膺办案时受了伤,在家里疗养,他刚好收到那封诡异的信,觉得挺玄的,就请他来这里疗养,顺便帮着看看状况。
这就是高平膺来这里的理由,没想到这里还真的出状况了。怎么会这样凑巧,十个小印第安人,住宅里也是十个人,死去的叶婉的父亲是封闭前死的,不能算在十个人当中。真会如何俑说的,他们像十个小印第安人,一个个都死去吗?书中还有死亡的预言诗呢,他们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困在这里等死?想到这些,叶婉又想到罪孽与惩罚。
现在出不去也报不了警,住宅里每个人的人生经历都不被他人所知,就算高平膺想查问,也未必有人愿意说,毕竟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寻常的客人,没有警察的职权。父亲为什么要躲藏在姑姑家?后来又为什么遇害了?叶婉想不通,她更想不通,姑姑为什么要隐瞒父亲在这里的事,那双男人脚究竟是不是父亲,她此时非常想得到姑姑的回答。
第九章 沈华文的骨架
想去三楼的叶婉还没有站起身,从楼上传来女人恐慌的惊叫,这惊叫声与吴媚兰在二楼受惊吓时发出的惊叫声不一样。吴媚兰的惊叫是平常性的惊叫,是看到平常性的可怕事物,而发泄一下紧张与害怕。而现在楼上的惊叫,是因恐惧、无助、丧失意识平衡的惊叫,惊叫者不是简单的紧张与害怕,是灵魂不安的恐惧。
楼上此刻只有叶彩霞一个人,一个人在楼上发出惊叫声,绝不会是突然的精神失常,一定是碰到极其可怕的事。叶婉慌忙朝楼梯冲去,沈华起与沈乐已经抢在她的前头,而高平膺是第一个冲上楼梯的人,其他人跟随在叶婉身后冲上楼。
跑到三楼,只见叶彩霞的房门半开着,门上有个红色的“死”字,字迹上的水还在流下来,看来字是刚写上去没多久的。透过半开的房门,看到叶彩霞如惊弓之鸟般蜷缩在床上发抖,一副恐惧害怕的样子。
她究竟看到了什么,门上的“死”字又是怎么回事,屋外的人走进屋内问。叶彩霞好像吓呆了,怎么问都只是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高平膺走到门前,伸出手指沾了一点门上的字迹,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又用手指摸了摸红水,然后告诉大家,这个红色的“死”字,不是用人血写的,也不是用动物的血或红墨水,而是用红酒写的。
其他人都在楼下,这个“死”字是谁写上去的呢,高平膺用锐利的眼神看着叶彩霞,有点怀疑是她故弄玄虚。叶彩霞还在哆嗦,紧张不安的情绪并没有因为人多而平静,叶婉努力地安抚对方,并告诉姑姑,高平膺是警察,会帮助她弄清所发生的事。叶彩霞没有对此产生好奇与期望,原来她早就知道高平膺的身份。叶婉想到昨天在阳台看到的一幕,沈华起在姑姑耳边嘀咕的,恐怕就是告诉她让高平膺来这里的事。
一阵安抚后,叶彩霞渐渐平静下来,但还是有点惊慌,她语无伦次地没有说清什么,只是一个劲地说有鬼,她看到了,刚刚它打开她的门,企图走进来,她吓坏了,就捂住脸惊叫,等她再看向房门时,鬼不见了。
“什么样的鬼?”高平膺好奇地问。
“骨架,一副骨架,但它的手会动,嘴巴也会动,我还听到……”叶彩霞说到这里,又惊惶起来,声调又颤抖起来,“听到它说……说它是……是沈华文。”
沈华文的骨架来找叶彩霞,这话有点天方夜谭,很难让人信服。沈华起的脸色最惊讶,他与叶彩霞对视着,两个人的眼神是如此相似,是同样的惊惶与诧异。叶婉总觉得这两个人内心有鬼,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藏匿着。当时其他人都在楼下的客厅里坐着,四楼那双男人脚假设是死去的父亲,楼上只有姑姑一个人,会动会说话的骨架和“死”字从何而来?看姑姑的神情,绝不像在装模作样,是真的受了惊吓。门上的“死”字,是不是暗示下一个死者会是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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