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正准备为他沏茶时,另一名服务员在外面向她招手,她将柏皓霖说了句“抱歉,请您稍等”后便与她一起离开,也就在这时,柏皓霖才细细地打量着这间不算大的茶室。
茶室约有十平米,中央是仅有三十厘米高的茶桌,茶桌呈长方形,上面已经放置了一套瓷质茶具,在茶桌的后面,紧挨墙的地方放置着一个置物柜,上面放着外形精美的茶器,茶器仅有成年男子拳头那般大小,不同的香茗用不同质地的茶器放置,只为达到最佳的储存效果。
置物柜的两边分别放置着一个花架,上面各摆放着一盆文竹,给茶室增添了几分绿意;两边的墙壁上分别挂着三幅国画,左墙的画分别是松、竹、梅,右墙则是桃、李、杏。
柏皓霖走到画前,还没来得及仔细观赏,茶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六名白衣女子手持香炉、茶壶、茶杯、茶盘、茶巾、茶匙等物趋步而入,她们将原本摆放在茶桌上的茶具全部调换后躬着身子倒退着离开茶室。
柏皓霖暗自纳闷:难道刚才他们还没有准备好吗?
六名女子离开后,另一名身着白衣,但气质与刚才的服务员截然不同的女子走进房间,她走到房门前,向柏皓霖敬了一个平伏礼,方才掩上茶室的门,趋至茶桌边。
女子跪坐在茶桌右方,待她坐下后,柏皓霖发现她的衣服竟一点皱褶也没有,再仔细打量她,她的年纪不过二十岁,清冷秀美却透着童稚的娇好容颜,极具东方美女气质,水灵的眼睛里荡漾着几分忧郁神情,乌黑及腰的长发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平静似水的表情下,嘴角挂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超凡脱俗得好像高山上的雪莲。从进门到坐下,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轻柔又自然,全身上下散发出贵族般的优雅。
女子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拿起香炉的炉盖,焚点檀香后,再轻轻将其盖上。这个看似普通的动作,她做起来显得那么地轻柔、优美。
一股独特的气息顿时充盈于茶室内。
“不用麻烦了,我只是在这里等人。”柏皓霖婉言谢绝。
“一点也不麻烦,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女子轻声道,“请问您喜爱哪种香茗呢?”
“那就随便吧。”柏皓霖不想拂了她的好意。
“请容我为您沏一杯红茶,如何?”
“谢谢。”柏皓霖说着抬腕看看表,还有一刻钟才到七点半。
女子从袖摆中拿出一个仅有婴儿拳头大小的茶器,取出里面的茶叶,放在茶盘上。与普通的茶叶不同,它们乌黑润泽,柏皓霖对茶叶也略知一二,一看便知这是上好的红茶。
没有选用置物柜上的茶叶而是用自带的,还换成高档茶具,说明对方是把他当上宾接待,这都是因为他刚才救了人吗?
可由于池塘边光线暗淡,他并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只是觉得眼前的这名女子似乎与刚才落水的女子的身形、相貌有七、八分相似。
女子察觉到柏皓霖正盯着她看,脸微微红了红,反倒令柏皓霖不好意思了,他急忙移开眼神,将心思转移到自己此行的目的。
女孩开始介绍红茶的茶道和茶艺,但柏皓霖却没有心思听,思量着见到朱福林应该如何提起。过了一会儿,他又看了看表。
还有十分钟,估计学长快到了。
“您……,是在等女朋友吗?”女孩突然说话了,声音轻柔如诉。
“嗯?”柏皓霖的思路被女孩的话打断,对她的话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对不起,我唐突了。”女孩急忙低下头,不敢看他。
“不是,等一个朋友。”柏皓霖很自然地说了实话。
“您是第一次来吧?”女孩又问。
“是啊,我很少喝茶,即使喝也不怎么讲究。”柏皓霖轻轻笑了笑。
听了柏皓霖的话,女孩抿了抿嘴,垂下眼睑,神情没落。
“你不是服务员吧?”柏皓霖问。
“我姓陆,名亚茗,刚才您救了我。”
“我并没有帮上忙!”柏皓霖想起刚才的狼狈相,自嘲道。
陆亚茗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她低下头,继续为柏皓霖沏茶。
她用茶匙将茶盘中的红茶轻轻拔入茶壶中,继续介绍:
“这叫‘王子入宫’,所以祁门红茶也被称为‘王子茶’。”
“是吗?我对茶艺倒没什么研究。”柏皓霖说着再次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了,学长应该会准时吧?
她注意到柏皓霖有些焦虑,自觉地住了口。
过了一会儿,水开了。祁门红茶对水及水温都极讲究,必须是清新的软水(含矿物质较少者称为软水),且水温要是100摄氏度初沸的水。
陆亚茗提起热水壶以高冲的方式冲泡茶壶中的红茶,茶叶在热水的激荡下翻滚,仿若她此刻的心情。
她刚沏好茶,正要双手递送给柏皓霖,茶室的门被人粗鲁地推开了,一名戴着眼镜,西装革履,年纪看起来略比柏皓霖年长,身体却有些发福的男子径自走入:
“我来迟了,没等多久吧?”此人正是柏皓霖的学长朱福林,他说着将黑色的公布包甩在角落,盘膝坐在柏皓霖旁边,“皓霖,你怎么这身打扮?”他惊讶地打量着穿着服务员衣服的柏皓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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