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进来吗?”柏皓霖礼貌地问。
文夫人点点头,让开了一条道。
“今天就你一个人?”柏皓霖顺手将水果篮交给文夫人。
“嗯,雯雪上班去了。”文夫人只得收下已经送到自己面前的水果,“你有什么事吗?”
“其实没什么事,我正在这附近,就顺便过来看看。”柏皓霖走到客厅,这次他没有坐下,而是像好奇的小孩,东瞅瞅,西看看。
由于开着空调,屋子里显得非常暖和,只是和上次一样,客厅里没有任何可以证明文田存在过的东西,别说他的牌位了,就连照片、火柴盒这类的小物件也没有,看来文夫人对这个丈夫已经没有什么感情,她甚至都没有问案子查得怎么样,仿佛文警司在他死去的时候,也彻底地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雯雪就快回来了,看到你,她会不高兴的。”文夫人小心翼翼地下着遂客令。
“这房子很漂亮,是你和文警司共同购买的?还是双方父母赞助?”柏皓霖装作没听见,他仰望着天花板精美的吊灯,问道。
“我没有家人,是他父母替我们付的首款。”文夫人回答。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也难怪文夫人即使知道文警司有外遇,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你在结婚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柏皓霖又问。
“在一家小公司做普通职员。”文夫人道。
“和文警司是怎么认识的?好像你们的职业没有任何交集呢。”柏皓霖像是闲聊般,把上次自己想问,却没来得及的问的问题一股脑儿地全倒出来。
“算是朋友介绍的。”文夫人说着垂下眼睑,抿抿嘴,低着头,声若蚊叮。
“文警司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恨他,把属于他的东西全像丢垃圾一样丢掉,我能理解。”柏皓霖走近她,同时观察着她。
文夫人眉毛倾斜,露出悲伤的表情:“其实我……”她说到这,吞了口口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其实我并不恨他,不!应该说,是我害了他!”
“为什么?”柏皓霖感觉到她的悲伤是真实的,继续问。
“不为什么。”文夫人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用指关节紧紧摁住嘴唇,目光游移。
“其实你是知道文警司有外遇的吧?”柏皓霖觉得文夫人对文警司并非完全没有感情,他能感觉到文夫人的悲痛是真实的,而且从她的神情和动作来看,她一定还知道些什么。只是因为上次他们相处得时间太短,没有得到更多的讯息。
果不其然,文夫人身子微微一颤,像是被说中心事的少女,急忙转过身,假意将水果篮拿进厨房,嘴里却道:
“不、我不知道,你、你走吧。”
“那你认识杨进坤和钱文鸿吗?”柏皓霖急忙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腕,拦住她的去路。
当听到这两个名字时,文夫人的身子好像僵住似地,同时她的瞳孔放大,睫毛上扬,嘴唇发颤,呼吸也变得短促,若不是与她相隔较近,柏皓霖根本不可能发现她的脸上流露出害怕的神情,这令他更加奇怪。
柏皓霖还来不及细想文夫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一声高喝便从门边传来:
“你做什么?!”廖雯雪站在门边看到柏皓霖正抓着文夫人的手腕,显得极其恼怒,她那表情就像将妻子捉奸在床的丈夫一样,她快步向两人走来。
文夫人急忙挣脱了柏皓霖的手,道:
“他是来给我们送水果的。”
“送水果有必要抓人家的手吗?”廖雯雪冷笑道,“信不信我会告你性骚扰!”
“廖小姐,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让你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柏皓霖打量着穿着黑色风衣、黑色长靴,化着烟熏妆的廖雯雪。他原以为她是普通的白领,不过从今天的装扮来看,她更像是间谍。
也就在这时,柏皓霖注意到廖雯雪的右手手侧有一道不算深也不算浅的伤口。
“误会?我亲眼看到的还有假?”廖雯雪瞪着柏皓霖。
“廖小姐,你的手受伤了?”柏皓霖记得秦思烨说过凶手在杀杨进坤时伤到了自己的手,现在回想起来,上次他和易云昭拜访时,她戴着手套,所以当时没有发现。
“干嘛?受伤犯法了啊?!”廖雯雪喝问着,同时将右手藏在了身后。
“当然不是。”柏皓霖知道这只是间接证据,除非拿到她的DNA,“既然廖小姐对我有成见,我也不便打扰。”他说着握了握文夫人的手,冲她微笑着,“那么,我们再约时间了。”他的神情和语气都显得非常暧昧。
文夫人瞪大眼看着柏皓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做,廖雯雪的神情更是恨不得扑上去吃了他。
柏皓霖离开文府,接触到文夫人的手的指尖还有丝丝凉意,这又是一种人类害怕时特有的反应——感到恐惧时,血液会从四肢回流至腿部,这是在做逃跑的准备,所以手部才会变得冰凉。
文夫人在害怕,但她在怕什么?怕自己将她和她的朋友与案子联系起来?还是怕自己受到某种程度的伤害?她究竟在整件案子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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