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先生,经常皱眉容易老哦。”陆亚茗见柏皓霖皱起眉头,似乎想起了不愿想的事,小心翼翼地说。
“呵,在警署习惯整天板着脸了。”柏皓霖勉强笑笑,塘塞过去。
在这样有些温暖,但又拘谨的气氛中,柏皓霖开车送陆亚茗到了寒舍的后院——寒舍的前院是餐馆,中院是茶舍,后院则是陆家人的居所。
陆亚茗向柏皓霖道了谢,目送他的车消失在夜色中,她才收起脸上幸福的笑容,悄悄打开后院的门,侧身进入。
院子里黑漆漆的,异常安静,陆亚茗生怕惊动了已入睡的家人,悄悄向自己的房间移动,刚走了没两步,庭院中间一个小红点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怔了怔,试探着叫道:
“是菀钰姐姐吗?”
陆菀钰靠坐在院子中间的石凳上,跷着二郎腿,她深吸了口烟,再缓缓吐出,没有回答陆亚茗的问题。
陆亚茗垂下头,刚走了两步,陆菀钰说话了:
“怎么这么晚?”话语中没有半分关切之情,只有憎厌和鄙夷。
“今天晚上是平安祭。”陆亚茗声若蚊叮。
“刚刚有人送你回来的吧?我听到车子的声音。”陆菀钰用责问的口气说。
“是、是柏先生。”陆亚茗像是受惊的小兔,头缩在双肩中间,颤微微地回答。
“呵,你还叫他柏先生啊,我一直叫他皓霖的。”陆菀钰冷笑道,“你怎么一点没继承你妈的那股子骚劲儿?你也应该学学她是怎么把爸从我妈那里勾引去的啊!!”
陆亚茗抿着嘴,不敢答腔,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哭,就知道哭!想学琼瑶博同情啊?”陆菀钰更是火冒三丈,她将半截烟头掐熄,重重地丢在地上,快步走向她,“我告诉你,那个男人我吃定了!我妈输给你妈那个狐狸精,难不成我还会输给你这个黄毛丫头?!”她说着狠狠地扯着陆亚茗的头发,看着不住抽泣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她像是给已故的母亲出气似地,将她推倒在地,扬长而去。
陆亚茗跌坐在地,咬着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里滚落。
12月26日 多云
这两日,报纸、杂志、电视新闻说的全是“天诛案”,无一不在谴责三名死者,人们茶余饭后说的也是这起案件,大家对凶手的同情远大于受害者,甚至有市民打着旗号到市政厅门前声援犯下三起命案的廖雯雪。事情正如我预料的那样,在强大的舆论声浪中,陈市长和国民议会茅会长不得不于今日下午联合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全市所有孤儿院、养老院都不得划拔为商业用地,除非得到国民议会的全票通过。
傍晚时分,接到文夫人的电话,她说她卖了房子,全捐给了圣心孤儿院,她自己也准备在那里工作,权当是为她、为廖雯雪赎罪。
这件案子也算是有一个好的结局。
同时,我在今天上午再次向刘警督提起了花牌坊的连环失踪案,他虽然收下了相关的资料,却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立案侦查,也许是年关将至,他现在考虑更多的是破案率,而不是那些鲜活的生命正在以人们无法察觉的方式消逝。
根据凶手的作案模式,他明天晚上就会再次行动,在此之前是,必须阻止他!
柏皓霖将车停在警署的停车场后向出口走去,在临近出口的地方,他看到秦思烨正靠坐在后车箱,一边冲他甜笑着,一边扬了扬手中的报纸:
“皓霖,早啊!”她在离他只有三步远的时候跳到他面前。
“秦医师,心情不错啊,有什么好事吗?”柏皓霖问。
“嘿嘿,你看。”秦思烨将手中的报纸递给他。
《TMX太阳报》,这是本市发行量和销量最大的报纸,以站在草根阶层发表时政观点闻名,尤其是每期的时政评伦员文章,言辞犀利,句句击中要害,令人不禁拍手叫好。
今天《TMX太阳报》的头版头条上赫然写着:
花牌坊惊现连环杀手,警方对此不闻不问?!
下方是二十一个女孩面带笑容的照片,不用看下面的内容,柏皓霖也知道写了什么:
“你把消息卖给了报社?”
“什么卖?说得这么难听!”秦思烨纠正道,“我三哥在这家报社工作,我把事情告诉他了,他很有兴趣,我们可是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才拿到那些失踪女孩的照片呢,而且我们也再次核实过了,与之前易云昭提供的信息分毫不差。”
看来天诛案未平,连环失踪案又起,警署可有得忙了。
“怎么样,我做得不错吧!你准备怎么奖励我?”秦思烨背着手,倒退着走,斜着头,俏皮地看着柏皓霖。
“云昭借你随便使唤一天,如何?”柏皓霖笑道。
“那就算了。”秦思烨嘟着嘴。
两人走到警署大楼前,见两名警员正押着一名少年走向法院的警车,少年胸牌上的名字写的是总警监儿子的名字,只是现在他与之前判若两人,梳着中规中矩的发型,脸上的环也被拔下,只想在法官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不过如果不是看到他的胸牌,谁也认不出他。
旁边有一些报社的记者对着他一阵猛按快门儿,秦思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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