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柏皓霖已经有些脱水,为他倒了杯水,送到他嘴边,柏皓霖微微扭头,拒绝了,他也不强迫,继续道:
“最常见的是挖个坑埋尸或是随便找个什么地方丢掉,但这么做极不安全,一是尸体上会留下太多属于你的个人信息,二是越早被人发现,你被抓的可能性就越大,所以我个人也不推荐,至于我自己——”他拖长声音,似乎在想应该怎么说,“暂时保密,我的方法你不一定用得上。我只是教你一些基本常识,主要还靠你自己琢磨。”他的语气简直与教人手艺的老师父一模一样。
“哈,哈哈哈……”柏皓霖突然笑了,笑声却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笑什么?”
“你是典型的精神变态的冷血纵欲杀人狂!!你以为你所做的都是正确的事,但你本身与你杀的那些人没有任何区别!!”
神秘人士没有说话,似乎在等他说下去。
“你认为你是在为世界做事,所以你习惯独来独往,但你有朋友吗?有爱人吗?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柏皓霖瞪着他,眼里喷射的怒焰几乎快将他吞没,他一字一句地从嘴里砰出,“在我眼里,你跟他们根本没有分别!!一样地该死!!!”
神秘人士看着他,听了他的话却一言不发,他那双深邃的眸子映照着柏皓霖充满愤怒和憎恨的脸。
柏皓霖对于神秘人士的反应觉得奇怪,按理说他应该已经怒不可恕地开始反驳自己了,可他却什么也没说。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神秘人士先开口了:
“我尊重法律,但法律不等于正义,”他说着从置物架中拿出新的注射器和药水,“正义有时候也需要牺牲,”他将针头刺入柏皓霖的手臂。
神秘人士的影像在柏皓霖眼里开始分离成两个、三个,最后是模糊的一团。柏皓霖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却觉得头重脚轻,身体开始摇摇欲坠。
……
“!!”柏皓霖猛然睁眼,却看到每天早上醒来都会看到的雪白的天花板。
他在家?他在家?是在做梦吗?
柏皓霖坐起身,确定自己在家后,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现在他只觉得头又沉又痛,好像宿醉般难受。
他费力地回忆着,回忆发生了什么事:
我为了引出他,故意利用曾祥斌将他引到了一所小学,然后,然后……,我被他抓住了?
虽是这么想,柏皓霖却有些不自信,因为他只能隐约忆起一些零碎的片段,这让他的记忆看起来太虚渺,就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虽说是梦境,可是密室中肢解人体的可怖场面却是历历在目,柏皓霖的脑子像是坏掉的放影机,不断地重复地播放着那些画面,耳边还徘徊着神秘人士的话语,他的鼻腔似乎也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嘴里充斥着胃液的酸味。
柏皓霖摇摇头,将只会出现在电影里的血腥画面甩出脑海,他环顾四周,再次确定自己现在在家后,告诉自己:
一定是梦,否则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过我?如果是真的,我怎么会不记得更详细的情形?我只是在做梦,一定是做梦!!
对自己说了几遍后,柏皓霖稍微安心了一些,他走向浴室,想让头脑清醒一下。
但就在柏皓霖踏入浴室的刹那,他全身的血液竟在一瞬间冻结,他只觉得头皮发麻,遍体冰凉,原本平稳的呼吸带着沉重的颤音,连脚尖也开始发起抖来。
只见了浴室的镜面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杀手准则第四条:没有尸体,没有谋杀,一切恍然如梦。
锁定目标
9月21日 小雨
杀手准则第四条:没有尸体,没有谋杀,一切恍然如梦。
他再一次用他的行动证明了我的惨败!
我真的太低估他了!!
现在我基本上已经全部想起那晚发生的一切,那些画面就像打在我身上的烙印,抹不去、忘不掉!唯有他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这次与他的近距离接触让我更加了解他:
首先,他对医学知识相当了解,应该是在支援部从事法医工作,每个警署有两到三名法医和五名助理法医。
助理法医本身并不太具备非常专业的法医知识,他们只负责从现场抬回、清洗、缝合尸体以及带死者家属认尸等简单工作,可以说是帮法医们做一些杂务,而且年纪较轻,大部分是医学院的实习生,姑且排除。
法医们的上班时间相对灵活,有的甚至是知名医院的临床医师到警署兼职的,除了两名女性外,其余全是男性,年龄都在三十至四十之间,所以目前还有七个嫌疑人,可惜他所用的一切药品、用具全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无法从中窥其身份,这也是他想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不要使用任何会将证据引向自己的东西吧!
其次,他有洁癖,在那家屋子里闻不到一点血腥味,肢解完成后,他也会清洗现场;在肢解过程中,他的情绪稳定,眼神淡漠,感觉不到他杀戮时的快感,似乎这一切只是他的工作,对他而言,就像做了一次外科手术一般寻常。他想用行动告诉我,他只是在完成他的使命?!
最后可以确定的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表明他的立场和对我的友好,一定有其他目的!绝不是想多个帮手或同伴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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