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郑警司见柏皓霖毕恭毕敬地将自己对他的指责全盘接收,气也消了一半,“所有的警员都忙着接电话、重新找证人录口供,根本没有进展,若是平时,说不定已经找到线索了。”
“那不如就照你们平时的方法吧!”柏皓霖建议道,“只需要两名警员接电话就行,忙不过来可以使用自动留言机。”
“赵署长对我千叮万嘱,让我一定要跟紧这条线索。”郑警司用手指点着桌面,强调是赵署长特别交待的。
“只要能抓到罪犯,赵署长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郑警司没有说话,只是略微点点头。
“我再次为我的不成熟道歉。”柏皓霖微笑着伸出手。
郑警司也伸出手,这次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胜利的笑容。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柏皓霖收起眼里的笑意,神情冷峻地走到办公桌前,撇开郑警司带有敌意的态度不谈,他倒没想到即使有赵署长的授意,依然会遇到如此大的阻力,不过所幸从易云昭那里得到的线索已经将罪犯锁定在周成祖身上,即使不按原先的计划行事,也丝毫不会影响事态的发展,相反,他还需要一处来推波助澜。
一处的警员应该很快就会发现保安隐瞒了一些事,也就是说他们也很快会转移视线,届时周成祖必定惊惶失措,他一定会有下一步动作,这正是柏皓霖想要的!!
果真不出柏皓霖所料,次日,警方查到了第三名受害者有婚外情的事,并且将目光锁定在她的情夫身上。
一处的朱警长到法医鉴证处再次调查取证时,柏皓霖正好在场,说是正好,其实是他故意呆在法医处,等着看好戏。
“范医师,我看了这份尸检报告,”朱警长开门见山地说,“上面说死者最近做过人工流过产?”
“是的,应该是一周前。”
“如果是在医院做流产,医院会要求父母双方签订同意书,如果能找到在哪家医院流产,就能找到孩子的父亲是谁,”朱警长道,“可是我们找遍了全市的所有医院,都没有发现死者入院的记录,所以,范医师,会不会是意外流产?”
“不可能,死者绝对是人工流产。”范国懋肯定地说。
“我相信范医师的专业水平,有没有可能是死者用了假名?”旁边的周成祖插话了。
“国民议会在去年通过《人权法案第六修正案》后,所有医院都要求流产前做DNA备份,DNA是不可能作假的。”朱警长否认了。
“朱警长,你们查到孩子的父亲是谁了吗?”柏皓霖问。
“据目击者称,此人年纪在四十岁左右,身高约一米七三,留着山羊胡子,每周三和周五会固定到死者的居所,除此之外,对他一无所知。”
“有没有可能他自己就是医生?”柏皓霖道,“如果他有医学背景,就不必假手于人。”周成祖没有留胡子,这极有可能是他以前故意伪装的。
“这也太……”朱警长露出恶心的表情。
“我同意柏医师的看法,”范国懋说,“这是目前唯一的合理解释。”
“好吧,我去查一查死者的交际圈里有没有医生。”
朱警长离开后,柏皓霖瞄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前的周成祖,只见他面带愠色,眉头皱起,嘴唇紧绷,似乎极力压抑着心中的躁郁。
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周成祖几乎是扑过去接起电话:
“喂,法医处,哦,在哪?好,我马上到。”他挂了电话后向范国懋道,“范医师,有案子,我去吧。”
“嗯。”范国懋应了一声。
待周成祖走后,柏皓霖问:
“范医师和周医师做同事多久了?”
“快四年了吧,怎么了?”
“同事四年相互之间还用敬语,似乎周医师有些难以接近啊。”
“不是他的问题,是我,”范国懋道,“我不愿意与活人打交道,所以才选择做法医。”
“这么说范医师并不是法医专业毕业的咯?”柏皓霖听出了端倪。
“我以前是整形医师,”范国懋对柏皓霖的洞察力有些吃惊,但还是如实告之,“出了车祸后,才转学法医病理学。”
柏皓霖知道范国懋的妻子和腹中的孩子在一场车祸中丧生,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过去了两小时,当周成祖推着放着一具新尸体的推车走进法医处时,他的神情沉重,向范国懋和柏皓霖宣布道:
“又发现了纸条。”
“这次是什么?”范国懋皱了皱眉。
“骄傲。”周成祖将推车放在解剖台旁边,范国懋帮他把尸体抬上解剖台。
这次的死者是一名高中生,据他的同学称,他在下楼的时候,不小心踩滑了,从楼梯上摔下来,前部头骨受到碰撞,导致硬脑膜出血而死,原本是一起意外死亡案件,可由于纸条的出现,被确认为连环杀人案的第四起。
周成祖和范国懋开始验尸了,柏皓霖则站在一边,虽然那些鲜血淋漓的场面还是令他有些不适,但相比以前,生理和心理上已经习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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