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问题所在。我不能杀点价吗?”
“我想是不行。”
“我真的没那么多钱。”
“你丈夫有啊。”
“可没在我口袋里啊,马修。”
“我老忘了那个中间人,”我说,“把这些货直接卖给他,他会买。”
“你这杂种。”
“怎么?他会不买吗?”
“我会去筹钱,你他妈的。事实上,他很可能不买,然后你所拥有的也就玩完了,不是吗?你所拥有的、我的生活、我们谈的这些全都没了,那么你确定你还要冒这个险吗?”
“除非必要,当然不喽。”
“你的意思就是我得去筹钱了,那你得给我时间。”
“两个礼拜。”
她摇头,“至少一个月。”
“那超过我预定要留在城里的时间。”
“如果我能更快筹到的话,我当然会更快去筹。相信我,你越早远离我,我越喜欢。但我得花上一个月的时间。”
我告诉她,一个月是可以,但希望她别拖那么久。她则说我是杂种、婊子养的,然后又突然摆出诱人的姿态,问我难道不想带她上床干些他妈的什么事儿吗?我说宁愿她叫我杂种、婊子养的。
她说:“我不希望你打电话给我。我要怎么跟你联络?”
我给了她我住的旅馆的名字。她假装不露声色,但我看得出来,她对我的坦白十分惊讶。显然,“陀螺”从不让她知道怎样可以找到他。
这一点我不怪他。
第07章
西奥多·哈森达尔在他二十五岁生日那天,继承了两百五十万美元遗产;一年后,他迎娶海伦·戈得温又得到一百万;接下来五年左右,他们的财富增加到近一千五百万。三十二岁那年,他卖掉公司的股份,从沙点沿岸搬到第五大道上一栋豪华公寓里,开始投身公共事务。总统派任他加入一个委员会,市长安排他到公园管理处当主管。他乐于接受记者访问,也会制造新闻,报纸杂志都喜欢他,所以他的名字常常出现。过去几年间,他对全州发表过几次演讲,出现在每一次民主党募款餐会上,担任各种会议召集人,经常上电视谈话节目。他总是说自己不会竞选州长,但我想连他自己的狗都不相信这一点。他不但想选,而且还努力铺路,他既然有许多钱可花,就会有许多政治支持者可供使唤,而且他个子又高、长得好看且散发着魅力,即使将来他位居要职——这一点先存疑——对群众的亲和力依然不会衰减。
一项伤残津贴提案使他从三名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如果能通过,选举的胜算非常大。他才四十一岁,眼光可能早已越过纽约州首府阿尔巴尼,望着华盛顿的方向。
一叠猥亵照片能在瞬间终结这一切。
他在市政厅有个办公室。我乘地铁在钱伯斯街下车,过马路就是,但我绕道走中央大道,在警察总局前站了一会儿。对街有一间酒吧是我们以前出席刑事法庭时常去的地方。现在去喝一杯有点早,而且我也不想碰见任何人,所以我决定去市政厅,设法拜访哈森达尔。
他的秘书是位上了点年纪的女士,灰发如铁丝,蓝眼睛十分锐利。我说我要见哈森达尔,她问我名字。
我拿出银币来。“看仔细了,”我说,并在她的桌角弹银币使它转了起来。“现在告诉哈森达尔先生我刚才做了什么,告诉他我要单独见见他。现在。”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好像是想判断我是否神智正常,然后伸手去拿电话,但我轻按住她的手。
“你亲自去问他。”我说。
她稍侧了下头,又盯着我看了一下,然后轻耸了一下肩,站起来走向他的办公室,并把门带上。
她在里面没待多久就出来了,略显疑惑地告诉我哈森达尔先生愿意见我。我把大衣挂在衣帽架上,打开哈森达尔的门,进去,关上门。
他正在看报纸,头也没抬就说:“我想我们说好你不再到这儿来了。我认为我们协议的——”
然后他抬起头来,看到我,脸色变了一下。
他说:“你不是——”
我把银币抛向空中,接住它。“我也不是杰弗里·克莱默。”我说,“你以为是谁?”
他看着我,我也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他本人比报纸上的照片好看,更比我手上那些照片好看。他坐在一张银灰色不锈钢书桌后面——房间里的家具是标准的市政府陈设。他可以像其他人一样,自己重新装潢办公室。我不知道他没那么做人家会怎么说,或他希望人家怎么说。
我说:“那是今天的《纽约时报》吗?如果你以为我是另一个带着银币的人,那你报纸看得可能不够仔细。看第二叠第三页,找找那页的最下面。”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
我指指报纸,说:“去找啊,第二叠,第三页。”
当他找到那一段正在看的时候,我站在那儿等着。我是早餐时看到的,如果不仔细找的话,我也会错过那则消息。我不知道这则消息是不是为了填版面,其中有三段话确认东河捞起的尸体确认为“陀螺”杰克·雅布隆,并且记述了他的重要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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