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几口咖啡。我环视四周,每个人都装扮得体,使我觉得格格不入。我穿了我最好的行头,但看起来还是像个警察。坐在我对面的这个女人,拍过春宫电影、卖过淫、玩过厚颜无耻的游戏。我已经显得局促不安了。她却非常的自在。
我说:“我想我宁愿要钱,伊斯瑞奇太太。”
“叫我贝弗利。”
“好吧,贝弗利。”
“或叫贝芙也行,只要你喜欢。我功夫很好的,你知道。”
“我相信你很行。”
“我可以说是既有专业的技巧,也有业余的热情的。”
“这我也相信。”
“毕竟你是看过我的照片了。”
“对,但恐怕我对钱的需求比对性的需要大一些。”
她慢慢地点点头。“跟‘陀螺’,”她说,“我曾经试着做安排。我现在没有多少可用的现金,我卖了一些珠宝,那也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如果我有时间,就能筹到一笔钱,我是说很大的一笔。”
“有多大?”
她当没听到我的话,继续说:“该死的,我是少年荒唐过,但那只是暂时的。我的心理医师说那是一种宣泄内心焦虑和敌意的激进方法,我其实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狗屁东西,他自己恐怕也不清楚。现在,我是一个清白的、受人尊敬的女人。你知道我是很明白的,我知道这种游戏的规则,一旦你开始付账,就得一辈子付下去。”
“通常是这种模式。”
“我不要这种模式,我要一次大买卖拿回所有的东西,但在技术上很难克服。”
“因为我可以无限次复制那些照片。”
“你当然可以拷贝,你更可以把那些资料通通存在脑袋里,光那些资料就够毁掉我了。”
“所以,你需要一个保证,保证一次付清、下不为例。”
“对。我得要有一个勾住你的钩子,使你不会想保留任何照片,或回头再给我一枪。”
“这倒是个问题,”我表示同意,“你曾经在‘陀螺’身上试过这种方法吗?”
“试过,但我们找不出彼此都能接受的办法,在那段期间,我用性和小额交易来满足他。”她舔了一下嘴唇。“那是很有趣的性活动,他对我很有反应。我想那样一个小个子男人应该没有很多和年轻又有吸引力的女人上床的经验,当然他一定召过妓。但是他持有我的那些照片,而且他知道我的很多事,所以对他来说,我是一个特别的人。我不觉得他有吸引力,我也不喜欢他,不喜欢他的态度,更恨他掌握我的弱点。然而,我们一起做了些很有趣的事,他很别出心裁。我不喜欢跟他作‘必须做’的事,但我喜欢‘做’那些事,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什么都没说。
“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做了些什么。”
“不用麻烦了。”
“听着,那会使你兴奋的。”
“我不认为会。”
“你不怎么喜欢我,是吗?”
“是不怎么喜欢。不,我高攀不上,不是吗?”
她喝了点饮料,然后又舔了一次嘴唇。“你不会是我第一个带上床的警察。”她说,“当你开始玩这一局,那就是其中一部分。我碰到过的警察,没有一个不担心自己的性能力。我想那是因为他们身上老带着枪、警棍和其他的东西,你认为呢?”
“可能是吧。”
“个人看法:我总觉得警察都被塑造成了一个模样。”
“我想我们扯得太远了吧,伊斯瑞奇太太。”
“叫我贝弗利。”
“我想我们该谈谈价钱了,一笔大数目,这么说吧,然后你就可以摆脱钩子,而我可以收起钓竿。”
“我们讨论的是多少钱?”
“五万块。”
我不知道她预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当她和“陀螺”在昂贵的床单上滚做一团的时候,是否会讨价还价。她嘟起嘴唇吹了一个无声的口哨,表示我提的数目实在太大了。她说:“你的主意真贵。”
“你只要付一次就了结了。”
“回到一开始的问题,我怎么知道是一次就了结了?”
“当你付清这笔钱时,我会给你一个我的把柄,那是好几年前干的一件事,它会使我被关很久。我可以写一份很详细的自白,你给我五万块时,我给你自白书和那些‘陀螺’要胁你的东西。这样就能牵制我不再打什么主意。”
“不只是警察贪污那类的事?”
“不是。”
“你弄死了某人?”
我什么也没说。
她考虑了一下,拿出一根烟,用修整得很好的指甲轻敲着一头。我想她在等我为她点烟,而我动都没动,让她自己去点。
最后,她说:“那也许可行。”
“我等于是在自己脖子上套个活结,你不用担心我会跑掉,或扯掉那根绳子。”
她点头,说:“那么只有一个问题了。”
“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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