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尼告诉她可以了,明天早上会有人再来录正式口供,现在芬奇会送她回家。她说不用了,她可以叫出租车,但芬奇坚持要。
希尼看着他们两人离开。“我打赌芬奇会一直送她到家里,”他说,“那小女人的屁股真美。”
“我没注意到。”
“你老了。芬奇就注意到了。他喜欢黑人,尤其像那样的。”他点了根烟说,“我跟你赌他盯上了她了。”
“今天不会吧?她受到惊吓了。”
“操,这才是最好的时机。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越是这样的时候,她们越想要。几个月前有一个钢铁工人从梁上跌下来,芬奇把坏消息带去给他老婆。他告诉她,她崩溃了,他抱着她安慰她,轻轻拍着她,然后她就拉开他的拉链,开始帮他吹萧。”
我不想继续这样的对话,但也不想表现得太明显,所以我们又聊了几桩芬奇的罗曼史,浪费几分钟去回顾共同的朋友。如果我跟他更熟的话,这可能要花掉更多时间。终于他拿起笔记板,将注意力转回普拉格。进行了例行问题后,我再度确认了莎莉的供词。
然后他说:“纯粹因报告需要才问,有没有可能在你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死了?”看我一脸不知所以的表情,他又补充说:“这是不公开的,只是应付报告。假设她杀了他,别问我怎么杀的或为什么。她等你或任何一个人来,先假装跟他讲话,再跟你坐在一起,扣扳机一用一根线或什么的,然后你们一起发现尸体,这样她就不会有嫌疑了。”
“你最好别再看电视了,吉姆,它已经影响了你的脑子。”
“那也是有可能的。”
“当然,她进去时我听到他跟她讲话,那可能是她在放录音带——”
“好了,我听不下去了。”
“如果你想要研究所有的可能性——”
“我说过那是不公开的。看看《虎胆妙算》演的,你会觉得真实生活里的罪犯怎么那么笨。歹徒也可以看电视,说不定就有人学了其中一招来用。但是你听到他讲话,就不可能是录音带了。”
事实上,我没听到普拉格讲话,但这样说简单多了。吉姆想研究各种可能性,而我只想离开这里。
“你怎么刚好撞见这事,马修?你为他工作?”
我摇摇头,“査一些资料。”
“调查普拉格?”
“不是,一个委托他做建筑顾问的人,我的客户要一些详细的资料。上星期我跟普拉格见过,刚才我正好路过,就上来问一些不清楚的地方。”
“你在调査什么人?”
“有什么区别?一个八或十年前跟他共事的人,跟他的自杀无关。”
“你跟普拉格不算熟。”
“见过两次,其实应该算一次,今天不算见面,只跟他在电话上有过简短的谈话。”
“他有麻烦吗?”
“现在没有了。我没办法告诉你很多,吉姆,我对这个人和他的处境所知有限。他看起来受到压力而且显得焦躁,事实上,他给我的感觉好像全世界都在追着他。第一次见面时他显得很多疑,好像我是想要迫害他的一部分。”
“被迫害妄想症。”
“就像那样。”
“是啊,这样事情就清楚了。生意上有麻烦,感觉所有事情都向你压过来。也许他以为你今天要来跟他争论,或者他神经已绷到顶点,再也不能忍受看到任何一个人。于是他从抽屉里拿出枪,在来不及考虑前就赏了脑袋瓜一颗子弹。我真希望能禁止卖枪,他们从卡罗莱纳州整吨整吨地运来。要不要赌那一把枪没登记?”
“算了。”
“他大概是买来要自卫的。小小的西班牙手枪,用来打歹徒可能连打六枪都没用,用来打穿自己的脑袋倒是刚刚好。去年有个家伙就用这种枪自杀,结果只成功一半,他成了植物人。”他又点了根烟。“你明天要来录口供吗?”
我说我可以做得更好。我用莎莉的打字机打了一份简短又符合规格的正式报告,他看了以后点点头。“你知道格式,”他说,“替我们省了不少时间。”
我在报告上签名,他把它夹进笔记板里,浏览一遍资料后说:“他老婆昵?住韦斯特切斯特。太好了,我会叫几个弟兄去,让他们享受把丈夫死讯告诉她的乐趣。”
我差一点就讲出普拉格有个女儿在曼哈顿,那不应该是我会知道的。我们握手,他说希望芬奇会回来。“这混蛋又得逞了,”他说,“回来又有得炫耀了。”
“我相信他会把细节都告诉你。”
“他一直都这样。”
第13章
我走进一家酒吧,因为时间的关系,只喝了两杯就离开。酒吧开到凌晨四点,但是大部分教堂下午六七点就关门了。我走向列克星顿大道,找到一家没去过的教堂,没留意它叫做什么。
他们正在进行一些仪式,但我没理会。我点了几根蜡烛,丢了一些零钱进募捐箱,坐在后排椅子上,重复默念三个名字:杰克·雅布隆、亨利·普拉格、埃斯特利塔·里韦拉。三个名字,三根蜡烛为三具尸首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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