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更加昏暗,什么都看不见。
沈蓉下意识地抓紧了白正天的手。
白正天低声说道:“没事,别怕!”
说着,他把房门关上,掏出手机,借着微弱的显示屏的亮度在屋子里照了一下,身边全是一些货架,再远处就看不到了。他摸索着在墙壁上找到开关,把灯打开。
屋子里的一切顿时看得清清楚楚。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灯光不会透出去,他们可以放心大胆地仔细搜索这间屋子了。屋子两旁的货架上摆满了真真假假的古董,白正天随意地翻看了几件,沈蓉却奇怪地说道:“怎么不见了那幅《清明上河图》呢?每次《清明上河图》都是从这间屋子里拿出来的,可现在怎么不见了呢?”
“会不会是李教授拿走了?”
“不会,我跟他一起离开的,他把这图放进这屋子才走的。”
“是不是闵捷拿走了呢?”
“他一个伙计,哪有那么大胆子啊?”
“我们再找找,会不会有什么暗格。”
货架一端,一把工艺宝剑吸引了白正天的注意。
这把宝剑做工古色古香,似乎也是旧物了。
剑鞘上同样雕刻着狞厉的睚眦图案。
白正天微微笑道:“墨家组织也太没创意了吧?”
“什么意思?”
“林笑办公室里的机关也是一把宝剑!”
说着,白正天伸手握住了宝剑的剑鞘,然后用力旋转,果然,货架开始缓缓转动起来。
沈蓉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屏住了呼吸,再一次抓住了白正天的手。
货架完全侧过来了。
是一道门。
一排长长的台阶通往地下。
白正天带着沈蓉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下去,身后那道暗门自动地关上了。
脚底下的灯泡发出微弱的光。
四周墙壁上全是睚眦的雕塑,一个个张牙舞爪面带凶相,沈蓉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了,两只小手紧紧地抓住了白正天的胳膊。
白正天伸出手拍拍沈蓉的脑袋:“别怕,有我呢!”
沈蓉感到一阵温馨,跟着白正天继续走下去。
这是一个很大的地下室,根据台阶延伸的方向,应该在凤凰河底,也许倪一卿当年改造凤凰河的时候就建了这个地下室吧?
地下室的墙壁上也到处都是睚眦的浮雕,看着那些狞厉的怪物,沈蓉总是觉得心里很寒。
地下室北端墙壁上挂着一幅图画,画上似乎是一个老者,只露出了背影,衣衫褴褛,双手交叉,头微微仰起,似乎在寻找什么。
“还记得在哪儿看过这幅画吗?”白正天问道。
“倪一卿家的书房。”
只是,在倪一卿家,图画两侧挂着一幅对联:爱人不外己,己在所爱之中。
而这里,却是另外一幅对联:首阳高节,兼爱遗风。
白正天默默念着对联,不知何解。
沈蓉解释道:“上联指的是商代末年孤竹国君的长子伯夷、次子叔齐。周武王灭商后,他们隐居首阳山,自以为是商代遗民,以吃周人粮食为耻,终于饿死。下联指的正是提出兼爱学说的墨子。”
“伯夷叔齐的故事我知道,可他们跟墨家又有什么关系?”
“墨姓的一支起源于墨胎氏,后来省略为墨氏。伯夷名叫墨胎允,叔齐名叫墨胎智。”
画像和对联的下方,靠墙摆着一张香案,香案上燃着两只蜡烛,焚着三柱香,香下面是一个长匣子。
沈蓉认得,那正是《清明上河图》的匣子。
她急忙打开,果然《清明上河图》就放在里面:“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幅图,我的心总是跳得很快。”
她取出《清明上河图》,正准备仔细观摩,却发现匣子里还有一本书。
封面上写着两个大字:墨者。
白正天拿出书递给沈蓉:“你看看,这会不会又是假的?”
沈蓉仔细看了一遍,说道:“跟我们第一次看到的一样,肯定就是这本。看书,不但要看字,而且还要看手感。”
沈蓉将《墨者》急匆匆翻到后面,发现关于陆亮诛杀民贼的记述跟假《墨者》一样,最后,她翻到了记述现任矩子的那一页。
上面赫然写着:墨家第182任矩子,李三清。
果然是他!
果然是自己敬重的李老师。
沈蓉看着那三个字,有点绝望地看了看白正天。
正在这时,空中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接着李三清的声音在地下室回荡:“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要闯进来!”
声音消散,墙壁上十几个睚眦的嘴里喷涌出一股股烟雾。
沈蓉闻到了,香香的。
白正天紧紧地捂住了鼻子,但是烟雾太重,他实在憋不住了,松开手呼吸。烟雾瞬间钻进他的肺里,并随着血液循环,迅速渗透进全身的每一寸肌肤。
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似乎是在凤河大厦的顶楼天台上,师兄陆亮漠然地站在天台边缘,俯瞰着脚下的芸芸众生和远处蜿蜒曲折的凤凰河。他移动着脚步,看样子随时准备跳下去。沈蓉站在后面,紧张地大叫着:“师兄,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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