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去杀人还是救人?”
“杀人!”
“谁?”
“赵匡胤!”
十几年来的疑问豁然开朗,沈蓉叹口气说道:“也只有闯入禁宫杀皇上,才能如此惊心动魄。”
一直没出声的白正天突然问道:“不知道李教授准备把我们画在哪里呢?”
“哈哈哈,我没有杀你们,干嘛要把你们画进去呢?不过……”李三清微微笑道,“我倒留了一个位置给你父亲——白市长。”
白正天本来一直很镇定,此时却坐不住了,着急地问道:“为什么?”
“九虹大桥建设时,你父亲是公路局长,九虹大桥的验收,就是他负责的。我们查过了,他收了杜宇清两百万的好处费,这才让一个豆腐渣工程顺利通过了验收。九虹大桥坍塌之后,为了封住世人悠悠之口,也是你父亲授意杜宇清堵住专家们的嘴。你说,这样的人不该死吗?”
“不,不会的,我父亲不是这样的人,不会的……”听了李三清的话,白正天顿时如五雷轰顶。之前,他早就听说过无官不贪无贪不官的话,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也是这样的人。或许,他早已想到了,家里经常来来往往的那些客人,难道只是来找市长聊聊天吗?只是,他内心深处一直不愿意承认,甚至不敢去细想那些人的目的。乍一听到李三清的话,白正天多年来一直挣扎着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一瞬间全部崩溃了。
李三清继续说道:“难道白少爷从来就没想过,自己的钱从哪儿来的?”
白正天眼眶里噙满了泪水,绝望地摇摇头。
李三清展开《清明上河图》,看着彩虹桥。
彩虹桥旁是几间屋舍,一人驾着一辆牛车从屋舍中间的马路上经过,牛的右前方一个老者弯腰低头,跟一个带着小孩的男子说话。李三清说,那个老者是被墨家子弟干掉的宋朝奸臣秦桧。他指着秦桧身旁的空地说道:“白清运就画在这里怎么样?”
白正天看着《清明上河图》一言不发,沈蓉怜惜地看着他,不知如何劝慰。
李三清看看手表说道:“我跟白市长还有个饭局,我还得赶过去跟白市长把盏言欢呢。等我们干掉了白清运这个狗官,再回来收拾你们,到时候,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李三清将《清明上河图》收起来,装进木匣子里,然后走到墨子像前,恭恭敬敬地放在香案上,然后看也不看白正天和沈蓉,便离开了地下室。
地下室又恢复了安静,白正天漠然地坐在椅子上,父亲是贪官的想法一直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也许像孔非儒那样变成了一个傻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吧?没有痛苦,没有纷争,没有世人的白眼,没有良心的折磨。但是沈蓉呢?她明明可以逃出生天的,只要她答应加入墨家组织。想到此,白正天说道:“小蓉,你真傻。”
沈蓉却调皮地看着白正天说道:“为什么说我傻呢?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你想啊,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变成傻子,天天生活在一起,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吗?我觉得特别好玩,到时候,咱俩疯疯癫癫的,住在精神病院里,看到谁,就说谁是睚眦杀手,看到谁说就说谁是墨家弟子,精神病院肯定会被咱俩闹翻天的。”
白正天心里一热,不禁想起了自从认识沈蓉以来的点点滴滴。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个女孩子的,他一直不敢表白,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是不是爱情。一个刚刚失恋的人总是对爱情充满绝望。他怕自己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而没有做好重新恋爱的准备。而此时生死关头,听到了沈蓉的话,他压抑在心头很久的感情终于爆发了。为什么一定要在精神病院里逍遥快活呢?外面的世界虽然有各种痛苦与无奈,但毕竟要精彩得多。而且,傻子,懂得什么爱情?一股求生的欲望又在白正天脑海里升腾起来,父亲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做警察,也应该有这份定力,只有这样,才能条分缕析,开阔思路,遇到危难险阻,才能披荆斩棘化险为夷。”
镇定,一定要镇定!
置之死地而后生!
一定有办法逃出去的。
白正天打量着地下室。
香案上的蜡烛静静地燃烧着。
白正天看了一会儿,挣扎着站起身来,还好被绑住的只是双手,而双脚还能活动。
他弓着腰,一步步向香案走去,椅子拖在屁股后面,勒得他双手生疼。
“正天,你干嘛去?”沈蓉叫道。
“等会你帮我咬住蜡烛!”
听了白正天的话,沈蓉觉得莫明其妙。
白正天终于挪到香案前,脖子伸得长长的,一口咬住了一根蜡烛的中间,火苗窜了上来,烧着了他的头发,散发出焦糊的味道。他顾不得了那么多,小心翼翼地叼着蜡烛,又一步步地挪到沈蓉跟前。嘴巴凑近了沈蓉的嘴。
“干什么?”沈蓉问道。
但是白正天无法说话,只能冲她点点头。
沈蓉只好张开嘴,咬住了蜡烛的底部,她突然想到了婚礼上闹洞房的场景,脸蛋不禁骚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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