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朗热尔双手掩面。
“我多么痛苦!对这死亡,我没有责任么?要不是我最好的朋友隆谢罗勒夫妇阻止我的话,我会去揭发。但揭发就意味着失去父亲,由此又使诺埃尔·多热鲁的秘密消失。这最后的考虑使我下了决心,必须对我无意中做了的坏事进行补救,与我曾为之效劳的人斗争。身体刚一恢复健康就开始了工作。在知道藏在阿朗贝尔肖像后的诺埃尔·多热鲁写下的指示的情况下,我让人在开幕的前夕或早上带我到寓所。我那时想看见您,告诉您一切。但那时后门开着,我可以不惊动任何人就上去。这时就在教父的房间里,我意外地见到了您。”
“贝朗热尔,为什么你要逃跑呢?”
“您已拥有文件,这就足够了。”
“不够,你应留下来解释……”
“这时不应向我谈爱情,”她说,“人们不会爱上马西涅克的女儿的。”
“就这样,我亲爱的,”我微笑着对她说,“这时正在房子里的有钥匙的马西涅克听到我们的谈话后,从我那里重新拿走了文件。由于你的过错,他掌握了秘密……还不谈你让我面对着一个凶狠的敌手。”
她摇摇头说:
“您没有什么要害怕我父亲的。对您,危险来自韦勒莫,对这个人,我一直监视着。”
“怎样监视?”
“我之所以同意住到普雷——邦尼城堡里,是因为我知道我父亲与韦勒莫去冬住在这个地区。的确,有一天,我认出了从布吉瓦勒那边来的韦勒莫的汽车。经过几次寻找,我发现了他搁汽车的车库。5月15日晚上,我正躲在这附近,看见他和两个男人走进车库。听到他们的几句话后,我知道他们在围地演出结尾时把我父亲绑架了,他们把他带到附近的一个韦勒莫平常作为躲藏地的小岛上,而且第二天韦勒莫要用各种办法逼他说话。怎么办?向司法机关告发韦勒莫,那等于对我父亲的罪行提出无可辩驳的证明。还有,当时我的朋友隆谢罗勒夫妇不在普雷——邦尼。我急需援助,我跑到蓝色旅舍,用电话同您约定见面时问。”
“贝朗热尔,为了这约会,我夜里就到了。”
“您那天晚上就到了?”她惊讶地问。
“我的天,是的,在旅舍的门口,一个你派去的小童在等待我,把我带到一个小岛上,接着又到韦勒莫的房子里,接着在一个房间里,韦勒莫把我关起来。在那里,第二天我看到泰奥多尔·马西涅克受刑,后来被绑架。贝朗热尔,亲爱的,你不十分机灵。”
她似乎惊愕起来。她说:
“我并没有派小童去等您,我没有离开蓝色旅舍,我整夜和整个早上在等您。我们被人出卖了,被谁?”
“真神秘!”我对她说,“在这旅舍里肯定有与韦勒莫勾结的人。人们大概通知了他你打电话的事,他也许派那对他忠心的小童到半路上去拦截我。”
“但为什么对您设下陷阱,而不是对我?”
“他也许是等第二天俘虏你。他也许害怕我比怕你更甚,想利用你的呼唤把我禁闭起来直到马西涅克说话。总之,他大概得服从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理由和需要,这些都已无关重要。
“贝朗热尔,第二天怎样?……”
“第二天,”她重复说,“我成功地找到一条小艇并在傍晚驶到小岛周围,到了我父亲垂死的地方。我把他救了。”
我困惑起来。
“怎么,是你救了他?是你在阴影中等待韦勒莫,在他转身向我时上前去袭击了他?……是你把他在半路上拦住?是你解救了马西涅克?”
我抓住她那孩子般的小手,激动地吻着。亲爱的人儿!为了保卫诺埃尔·多热鲁的秘密,她做了一切,怀着多大的勇气和倔强的胆量!她多次冒死亡的危险,在最危险的时刻,在面对袭击的可怕行动前,从不退步!
“贝朗热尔,你为我叙述细节吧。继续下去……你把你父亲带到了哪里?”
“带到岸上,坐着种菜人的一辆汽车,驶到普雷——邦尼城堡,在那里我照料着他。”
“韦勒莫呢?”
她颤抖起来。
“我很久没有再见到他,只是今早才见到他。我正在这凳上看书,他忽然站起来。我想逃跑,他挡住我并说:
“‘您的父亲已死。我是受他委托来的。听我说。’
“我对他不信任,但他立即补充说:
“‘我向您发誓,我是受他之托而来的。证据是在他死之前,他告诉我您知道公式。他是在生病期间透露给您的。’
“这是事实。当我照料我父亲时……对,就在这座小楼里……有一天,他对我说:‘我不大清楚将会发生的事,贝朗热尔。很可能为了报复我会毁掉默东的银幕。我会犯错误。不论怎样,我想提前取消这疯狂的行动。’他于是让我背诵公式。除了父亲和我以外,没有人会知道,因为只有我单独和他在一起,而且我保守秘密。韦勒莫终于说出了事实。我问他:
“‘到底要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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