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嘛,我待会儿自然会说,”金田一耕助轻松地避开了民子的责问,“另外,芙纱子写下这些东西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害怕、或说预感到自己会被这起案件的策划者所杀。”
“这起案件的策划者指的是——”提问的是一柳悦子,她是在场所有人里面最镇静、最保持理性的一位。
“嗯,首先我想提醒大家注意一点,那就是在江川教授一案中,幕后策划者与实际执行者并非同一个人。换言之,制造那个杀人皮球的和实际下手、也就是把球放在那张躺椅上的,其实是两个人。因此本案的策划者、也就是真正的罪犯其实并不需要在案发的星期天下午亲自待在镜浦。而根据这个罪犯的指示将球放在躺椅上的,正是芙纱子小姐!”
在座的人仿佛又一次遭到电击一般,气氛顿时骚动起来。
“胡说!简直胡说八道……”民子突然间勃然大怒,,她那竖起的眉毛和尖尖的嘴巴简直和狐狸一模一样。
“芙纱子为什么要杀江川教授呢?她有什么理由、出于什么动机去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呢?”民子这头母狐狸简直势不可挡了。
“呃、这个嘛……”就连大名鼎鼎的金田一耕助也有些招架不住了。幸好这时,加纳辰哉突然提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么金田一先生,到底是谁想要谋害江川教授呢?”
“关于这点嘛,加纳先生,”金田一耕助故意不朝民子那边看,“这位策划者的姓名也在这上头清清楚楚地写着呢——他自诩为‘现代的拉斯科尔尼科夫’。”
“现代的拉斯科尔尼科夫?”
“就是《罪与罚》、陀思妥耶夫斯基写的《罪与罚》的主人公。那个家伙怂恿芙纱子说:‘拿破仑虽然屠杀了几万人,却越发被人当做英雄来崇拜。当今这世道,要是连杀一二个人都不敢,就梦想交上好运,那可是大错特错了!’啊……”一只烟灰缸“嗖”地从金田一头顶飞过,幸亏金田一耕助早巳料到并有所准备,迅速地一低头趴在草席上才没被砸中。
室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正雄,您干什么!”加纳辰哉被猛地跳起来夺门而出的外甥都筑正雄撞得险些没坐稳。
“金田一先生,难道是他?”
“没错,就是他,主任先生。他就是谋杀江川教授的策划者,也是杀死一柳芙纱子的凶手。”
这时正雄已从廊下冲到了院子里,但正如前面所说,当地警察早已守候在那里。拥有橄榄球手的健壮体魄的都筑正雄与警察们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刚开始都筑还竭力反抗试图逃走,但实在是寡不敌众。
这时,已来到廊下的加纳辰哉带着哭腔悲伤地喊道:“正雄!正雄!您为什么要杀江川呢,为什么要杀一个那么和蔼善良的人呢?”
不知是不是听到这话的原因,本来还在抵抗的都筑突然全身无力地倒了下来,脸部整个埋在沙土中。
警察们一边咒骂着一边把都筑的身体抱起。突然,金田一耕助发现都筑的左手正插在上衣口袋里,于是赶紧大叫一声:“啊,当心。把他的左手从口袋里拽出来。小心、慢慢来......”警察们似乎也明白了金田一耕助害怕的原因。
当他们小心翼翼地将都筑的左手从口袋中拉出来看时,只见他手中紧紧握着一件东西——那个可怕的杀人皮球!
这就是现代的拉斯科尔尼科夫的最后下场。
(本处缺页)已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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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魔鬼之签
根据气象厅的预报,在鸟岛以南数公里的地方,有一股中心气压达九百余毫巴、中心最大风速达数十米的台风正在逐渐北上。镜浦海岸一带昨晚风浪也陡然增大。
夏天终于要过去了。
接连举行了三场葬礼之后,望海楼旅馆的游客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与盛夏时的繁华热闹相比,此时的旅馆显得格外冷清。
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部也打算明天离开镜浦,返回东京。兼作二人送别会的江川教授的追悼会就在旅馆的一个和式房间内悄悄地举行了。
到会的除加纳辰哉外还有一柳悦子、久米恭子和加藤达子。曾在那晚作为事件相关人员被召集起来的七名男女中:都筑正雄死了,冈田丰彦去了东京,一柳民子虽然还在望海楼,但到底没好意思露面。
此外,金田一耕助、等等力警部和本地调查主任也来了,原因之一便是要主任等人彻底了解事件真相。
江川教授的家属们已于昨天带着教授的骨灰,同古垣教授和几个学生一块回去了。只有加藤达子一个人留了下来,奉古垣教授之命听金田一耕助详细讲述案情。
“那么金田一先生……”大家纷纷坐定之后,理所当然地由调查主任首先发言。
“呃,金田一先生,”加纳辰哉也迫不及待地开了口,“我还是弄不明白,为什么正雄要谋杀……不……杀害江川教授呢?”当然,提出这个问题也是很自然的。
“哦,加纳先生,”金田一耕助向前挪了挪,“这正是本案中最有意思的一点。事实上正雄本来的目标不是江川教授,他真正要对付的,是老板娘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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