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观点实在是太狭隘了。”
“但是新兴的教会是十分看重实效的。约翰用更正统的方法去救赎人们,带领人类走向光明。在那个混乱的年代,只有通过对耶稣的崇拜,才能简单有效地把大量的教徒吸引到对教会领导者的崇拜上来。相反,多马倡导的理念是每个人都能凭借自己内在的力量寻找到上帝,通过与自己的内心对话而不是通过做礼拜去寻找上帝。”
“那他肯定会被教廷镇压的。”
维戈尔耸耸肩。
“但到底哪个是正确的呢?”
维戈尔开口大笑道:“谁知道呢?我也不知道所有的答案,正如耶稣所说的,‘努力寻找,你将找到答案。’”
格雷眉头紧锁,因为听起来现在同他交谈的不是维戈尔而是诺斯替教的教徒。格雷往湖面望去,帆船在水面上飞驶着,湖面波光粼粼,好一番美丽的景象。的确,努力寻找,总将得到答案。可是格雷自问,在他学习了这么多的哲学知识后,他找到解决问题的答案了吗?如果已经找到了,为什么现在还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呢?
格雷转向维戈尔,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但这与在科隆的袭击事件有什么联系呢?”
“好吧,让我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吧。”维戈尔举起一根手指说道,“第一点,我想说的是,这次袭击是源于约翰的正统信仰和多马的古诺斯替教派传统之间由来已久的矛盾。”
“而天主教会支持其中一方,龙庭支持另外一方?”
“不是。我昨晚深思了一晚上,发现尽管龙庭也在寻找诺斯替教神秘的知识,但他们最终不是为了寻找上帝,而只是为了获得权力。他们想要建立起一个新的制度,即想回到封建制度下,他们是统治者,因为他们生来就高人一等,应该领导人类。所以我不认为龙庭代表了诺斯替教。我想他们是反对诺斯替教的,他们只是贪婪的权力追逐者。但他们的确源于诺斯替教。”
格雷勉强认同这一点,但还远远没有信服。
维戈尔肯定感觉到了这一点。他又举起一根手指,继续说道:“第二点,在《多马福音》中,述说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一天,耶稣把多马单独叫到一旁,秘密地告诉他了三件事。等多马从耶稣那儿回来时,其他信徒问多马耶稣对他说了什么,多马回答道,‘如果我告诉你们其中的一件事,你们听后一定会捡起一块石头砸我,但与此同时从这些石头里会冒出一团火将你们烧成灰烬。’”
维戈尔说完凝视着格雷,看他会说些什么。好像两个人之间有一场较量一般。
格雷听完激动地说道:“从石头里冒出的火,就好像教堂里的大火一样。”
维戈尔点点头说:“是的,当我听到教堂的那场凶杀时,马上就联想到了《圣经》里的这个故事。”
“可是仔细想想,这两者之间的联系有点太牵强了。”显然格雷对这两者之间的联系不太肯定。
“哦,你不信这事是很正常的,因为我还没说我的第三个论点。”这时维戈尔又举起第三根手指。
格雷感觉此时自己就像一只将死的羔羊,正被人牵去屠夫那儿。
“根据史料记载,”维戈尔解释道,“多马一直在东方传教。其实他主要是在印度布道。他在印度给成千上万的人施洗礼、建教堂、传播信仰,当然最后也死在了印度。但是,在印度他是最著名的浸礼者。”
格雷等着维戈尔继续说下去。
维戈尔加重语气总结道:“多马对三圣王也施过洗礼。”
格雷惊奇地张大了眼睛,现在他脑中缠绕着三条线索——圣人多马和他的诺斯替教、耶稣低声告诉他的秘密、从石头里冒出的致命的火。而且所有的这些都与三圣王有联系。这些联系还可以继续推下去吗?他回想起在德国看见的那些死尸,那些被毁得不成样子的尸体,验尸报告中描述的遇难者的脑浆,还有教堂里被烧焦的尸体的气味。
好像圣骨是与这些人的死亡有联系的。
但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如果这里有一个可以推导出线索的历史资料的话,也超出了自己的知识和经验范围。格雷意识到了这一点,转向蒙席。
维戈尔对自己的观点十分自信,继续说道:“正如我一开始说的那样,我想,考虑他们为什么会死在教堂中,比考虑凶手杀人的技术要重要得多。我想无论如何,这些事情都与基督教和基督教早期的历史,甚至基督教建立之前发生的事情有关。我将继续作为一个间谍对此事进行调查。”
格雷低头沉思刚才听到的这些推理,脑子里急速思考维戈尔到底想跟他说什么。维戈尔接着说道:“但是,我的外甥女不会跟着继续调查,一旦我们回到了罗马,我想把她送回宪兵队,不能再让她跟着我冒险了。”
格雷握了握蒙席的手。
谈到最后,两人总算对一件事达成了共识。
上午十点四十五分
在格雷和维戈尔谈话时,餐馆里的雷切尔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还以为是马里奥上菜来了,转过头一看,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站在眼前,拄着拐杖,穿着海军裤和印有水仙花图案的蓝色上衣,满头白色的卷发,眼睛里闪着愉悦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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