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人们发现冒牌司机在圣尼科拉拍的电报,用的就是这个地址。这个物
证表明,让·达瓦尔与组织盗窃名画的团伙有联系。”菲耶尔先生没有提出任何异
议。
“好。就算这种同谋关系成立,您又得出什么结论呢?”“首先,不是那逃犯
杀死了让·达瓦尔,因为他是同谋。”“那是谁杀的呢?”“预审法官先生,您记
得德·热斯弗尔先生从昏迷中醒来时说的第一句话。这句话由德·热斯弗尔小姐转
述出来,已经记录在案:‘我没有受伤。
达瓦尔呢……? 他还活着吗……? 刀在哪里……? ’德·热斯弗尔先生叙述案
子经过时说的几句话也同样记录在案。我请您将它们作一个对照:‘那人向我扑来,
对准我太阳穴猛击一拳,把我打昏了。’德·热斯弗尔先生昏迷了,怎么可能在醒
来时知道达瓦尔被刀刺了呢?”博特莱并不期待人家回答他这些问题,似乎他要亲
自回答,要打断人家的议论。他马上接着说:
“因此,是让·达瓦尔把三个盗贼引进客厅的。当他与他们称作头目的人在一
起的时候,小客厅里传出声音。达瓦尔打开门,认出是德·热斯弗尔先生,便持刀
向他扑过去。德·热斯弗尔先生夺过刀反击,刺中达瓦尔,但他自己也被一个家伙
一拳击倒。就是两个姑娘几分钟后见到的那家伙。”菲耶尔先生与探长又互望一眼。
加尼玛尔点点头,模样有点困惑。法官问道:
“伯爵先生,我应该认为这说法是对的吗?”德·热斯弗尔先生不回答。
“喂,伯爵先生,您的沉默使我们推测……”德·热斯弗尔先生十分明确地答
道:
“这说法完全正确。”法官跳起来。
“那我就不明白了,您为什么要诱使司法当局犯错误呢?为什么要隐瞒由于正
当自卫而有权采取的行动呢?”“二十年来,”德·热斯弗尔先生说,“达瓦尔一
直在我身边工作。我很信任他。他帮了我极大的忙。不知受了什么诱惑,他背弃了
我。念他旧情,我不想让大家知道他的背叛。”“您不愿意,好吧。可您应该……”
“我不同意您的意见,预审法官先生。既然此案没有连累任何无辜者,我就有权不
指控一个既是罪犯又是受害者的人。他已经死了。我认为死亡对他的惩罚已经够了。”
“可是现在,伯爵先生,既然真相已经公开,您可以说了。”“对。这里有他两封
信的草稿,是他写给同伙的。他死后几分钟,我从他皮夹里找到的。”“提到了盗
窃动机?”“你们去迪耶普沙滩街十八号。那里住着一位叫作韦尔迪埃太太的女人。
达瓦尔认识她两年了。为了满足她对金钱的需要,他才干这种事的。”一切都清楚
了。罩在惨案上的迷雾渐渐消散。“我们继续说。”伯爵离开后,菲耶尔先生对博
特莱说。“真的,”博特莱快活地说,“我差不多讲完了。”“那受伤的逃犯呢?”
“这点,预审法官先生,您知道的跟我一样多……您循着他的足迹,在修道院草地
上看过……您知道……”“对,我知道……可是,他们把他救走了。现在我希望的,
是找到那个客栈……”伊齐多尔·博特莱哈哈大笑。
“客栈!没有什么客栈!那是为了迷惑司法当局的。这花招很巧妙,因为它成
功了。”“可这是德拉特尔大夫说的……”“咳!这正是花招。”博特莱自信地叫
道,“德拉特尔大夫说了不要相信他的话。他那晚的经历,他只泛泛说了几句,不
愿说出危及顾客安全的任何详情……于是忽然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一个客栈上。
您可以肯定,他这么说是迫不得已。他讲的那些事都是他们授意的,否则他将遭到
可怕的报复。
他有妻子女儿,他爱她们,不得不服从那些人。他觉得他们力量强大。因此他
才向你们提供这个最具体的线索。”“具体得无法找到那家客栈。”“具体得使你
们不断寻找,尽管不像真的,具体得把你们的目光引向它处,忽视了那唯一可能藏
了人的地方,忽视了那人被德·圣韦朗小姐打伤后就没有离开、也无法离开的神秘
地方,像野兽钻洞似地躲进去的地方。”“究竟是什么鬼地方?”“修道院废墟。”
“可是,那里只有几堵墙,几根柱子。”“他就躲进了那里,预审法官先生。”博
特莱大声说,“你们应该去那里寻找。你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亚森·罗平!”“亚
森·罗平!”菲耶尔先生跳起来。
房间里一片庄严肃穆。那家喻户晓的名字在静寂中慢慢回荡。亚森·罗平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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