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封信是给您的,预审法官先生。”伯爵说。“形势越来越好!”菲耶尔先生
读完信后说,“这两位先生来这里没有大问题要解决了。博特莱,有人从迪耶普写
信告诉我,几个捕虾的渔民今早在礁石上发现一具年轻女人的尸体。”博特莱跳起
来:
“您说什么?尸体……”“年轻女人的尸体……来信说尸体毁了形,要不是右
臂上还留着一个精致的小金手链,真还确认不出她的身份。德·圣韦朗小姐的右臂
是戴着一条金手链的。看来,伯爵先生,她显然就是您可怜的外侄女了。是海水把
她冲上礁石的。您有什么看法,博特莱?”“没有……没有……或不如说,有……
这事情一环套一环,如您看到的……我的理由什么也不缺了。所有事实,连最矛盾
最令人困惑的,都一件接一件地支持我一开始就作的假设。”“我不大明白。”
“您很快会明白的。您记得我答应告诉您,全部真相。”“可是,我觉得……”
“耐心一点。到现在为止,您没有什么可抱怨我的。天气很好,去外面走走,到城
堡里吃午饭,抽几袋烟吧。我呢,将近四五点钟回来。至于回学校的事,唉,倒楣,
只有坐半夜的火车了。”他们来到城堡后面的公用房。博特莱骑上自行车走了。
在迪耶普,他去《海岸瞭望》报社查了最近半个月的报纸,然后又去二十里外
的昂韦尔默镇,与镇长、本堂神甫和乡警聊了一阵。镇上的教堂敲响三点时,他的
调查完成了。他唱着歌快活地返回来,两条腿有力而有节奏地蹬着自行车,肺部张
大尽情地吸着海上吹来的清新空气。有几次,他想到追求的目的将要达到,自己的
努力没有白费时,不禁忘乎所以,竟朝天得意地叫起来。
昂布吕梅齐已经在望。他飞速冲下城堡前的下坡路。道路两旁四行古树向他迎
面扑来,又立即消逝在他身后。突然,他一声惊叫:只见一条绳子从一株树扯到另
一株树,横拦在路上。自行车被绳子勒住,立即停了。他被猛烈地抛向前面。他觉
得真是侥幸,侥天之幸,才没有撞到一堆石头上。不然脑袋必然撞破。
他愣了几秒钟。接着,不顾腿部的挫伤和膝盖的擦伤,爬起来检查四周。
右边有一片小树林,攻击者无疑是从那里逃跑的。博特莱解下绳子,发现系绳
子的左边树上,一根细线绑着一张小纸片。他展开来,见写的是:
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
他回到城堡,问了仆人几个问题,便去右翼底层一间房里见预审法官。
菲耶尔先生在此地调查期间,习惯待在这间房里。他这时在写什么东西,书记
员坐在他对面。他示意书记员离开,说:“您怎么啦,博特莱先生?一手的血!”
“不要紧,不要紧,”年轻人说,“车子被这条绳子绊住,摔了一跤。
我只提请您注意,这条绳子是城堡里的,不到二十分钟前,它还扯在水房里晾
衣服。”“这可能吗?”“先生,我在这里被人、被一个处于事件核心的人监视。
他看到我的身子,听到我的声音,时刻注意我的行动,了解我的意图。”“您认为
有这种事?”“我深信不疑。您得查出他。您做这件事并不会费力。对我来说,我
希望早点完事,把我答应的事兑现。我比对手预料的要快。我相信他们会加紧行动。
他们在我周围设下了圈套,开始收紧。危险临近了,我有预感。”“不会吧,博特
莱……”“嗨!那就走着瞧吧。眼下我们得加快步子。有一点先得立即搞清:盖维
荣队长捡到的、当我的面交给您的纸条,您没跟任何人说过吧?”“没有。没跟任
何人说。您认为它很重要?”“很有价值。这是我的一个想法,我承认,一个没有
任何根据的想法,……因为直到现在,我还没能破译那些密码。因此我现在提这件
事,是为了以后不再……”博特莱按着菲耶尔先生的手,低声说:
“别说了……有人偷听……外边……”窗外传来沙子的摩擦声。博特莱跑到窗
口,探头张望。“不见人了……
可是花坛有人踩过……脚印很清楚。”他关上窗子,回来坐下。
“您明白,预审法官先生,敌人都顾不上谨慎了……他感到时间紧迫……
他等不及了……我们要加快步子。既然他们不愿让我说,我就偏偏要说。”他
把纸片放到桌上,摊开,用手压着。
“首先,要注意一点。纸上除了圆点,只有数字。在前三行和第五行中——我
们只管这几行,因为第四行似乎是另一ma事——没有一个比5 大的数字,因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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