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受伤……达瓦尔呢?还活着吗?刀子……? 刀子……? ”这时,两名仆
人手持蜡烛赶到了。莱蒙德俯下身看另一个躯体,认出他是伯爵的秘书和心腹让·
达瓦尔。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死人一般苍白。
于是她起身回到客厅,从挂在壁上的盾形武器板上取下一支步枪,来到阳台上。
她知道枪里有子弹。刚才那家伙下完梯子至多不过五六十秒钟,不可能跑远。尤其
是他出于谨慎,为防止有人从梯子上下来追赶还移开了梯子。
果然,她很快就发现那家伙还在古修道院遗址里,便不慌不忙地举枪瞄准,开
火。那人应声倒地。
“打中了!打中了!”一个仆人大声说,“快逮住他,我去!”“不,维克托,
他站起来了……快下楼,堵住小门。他只能从那里逃跑。”维克托飞跑下楼,可还
没跑到花园,那人又倒下了。莱蒙德便叫另一个仆人:
“阿尔贝,你看见了吗?就在拱廊旁边……”“对,他在草上爬……他完了…
…”“你从这儿盯着。”“他没法跑了。废墟右边,是开阔的草地……”“维克托
会守住左边的小门的。”她说,又拿起了枪。“别去,小姐!”“不,不,”她打
着急促的手势,坚定地说,“让我去……还剩一颗子弹……如果他再动……”她出
去了。过了一会儿,阿尔贝看见她向废墟走去,便从窗口喊道:
“他爬到拱廊后边,我看不到了……当心,小姐……”莱蒙德在古修道院周围
转了一圈,想截断逃跑者的退路。不久,阿尔贝就看不见她了。过了一阵,还不见
她出来,他担心起来,便一面监视废墟,一面努力够到梯子,从梯子——而不是从
楼梯……匆匆下来,然后直奔拱廊。那人最后就是在那儿消失的。他跑了三十来步,
看到了莱蒙德。她正在寻找维克托。“怎么样?”他问。
“没法找到他。”莱蒙德说。
“小门呢?”“我刚从那里来……喏,这是钥匙。”“可是……应该……”
“哼!他跑不了……再过十分钟,他就会落到我们手里,这强盗。”佃农父子俩被
枪声惊醒,这时赶来了。他们的房子在城堡右方,距离很远,但还是在围墙之内。
他们没有碰到任何人。“当然碰不到。”阿尔贝说,“那坏蛋不可能离开废墟……
我们会在哪个洞里抓到他。”他们进行细致的搜索,搜查了每一丛灌木还扯开石柱
上的常春藤,看里面藏没藏人。他们证实小教堂是关闭的,玻璃窗完好无损。他们
又在修道院周围搜查,把每个角落都搜遍了,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只发现了一件东西:在受伤者扑倒的地方,捡到了一顶黄褐色的皮帽,是司机
常戴的那种。除此以外,什么也没发现。早晨六点,乌维尔一拉里维耶尔警察队接
到报警,派人专程向迪耶普检察院送了一份报告,叙述了案情,表示立即缉拿主犯,
并已经“发现凶犯的帽子和作案用的短刀”,然后开赴现场调查。十点钟,有两辆
汽车驶下通往城堡的缓坡。一辆十分豪华,里面坐着代理检察长和预审法官,以及
法院的书记员。另一辆十分简朴,里面坐的是《鲁昂报》和巴黎一家大报的两名青
年通讯员。古老的城堡出现在他们眼前。这城堡当年是昂布吕梅齐修道院历届院长
的住宅,在大革命时遭到破坏,后来由德·热斯弗尔伯爵修复。这城堡属于他已有
二十年了。城堡中央是主楼,顶上有尖塔和钟楼。两翼砌有石栏杆台阶。通过花园
围墙,眺望诺曼底峭壁托起的高地以外的地方,可以看到圣玛格丽特和瓦朗热维尔
之间那一线蓝色的大海。
德·热斯弗尔伯爵和女儿絮扎娜这个美丽纤弱的金发姑娘,还有外侄女莱蒙德·
德·圣韦朗就住在这座城堡里,莱蒙德因两年前双亲去世,孤身一人,被伯爵收留。
城堡里的生活平静而有规律。几个邻居不时来走动。夏天,伯爵几乎每天都带两个
姑娘上迪耶普。伯爵身材颀长,脸庞周正英俊,头发斑白。他十分富有,在秘书让·
达瓦尔协助下,亲自管理财产,照看产业。
预审法官一进门,就听取盖维荣队长报告初步检查的情况:一直在缉捕罪犯,
但尚未擒获;花园的各个出口都已派人把守,要逃走绝不可能。
这一小群人穿过底层的祈祷室和餐厅,上了二楼,立即注意到客厅里丝毫不乱,
似乎没有一件家具,没有一个摆设不在往常的位置,它们之间没有空缺什么。左右
两边墙上挂着弗拉芒生产的精美的人物挂毯。房间里护壁板上挂着四幅精美的油画。
这是鲁本斯的名画,古老的画框里表现的是神话的场景。这几幅画,连同弗拉芒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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