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四个房间,没有灯了。几线日光从缝隙中渗进来。博特莱看到海面在他
脚下十来米的地方。
这时他感到离加尼玛尔这么远,有些不安了。他好不容易壮起胆子才没有撒腿
逃跑。不过,没有任何危险威胁他。周围一片静寂,他甚至想亚森·罗平一伙是否
已经放弃了岩柱。“再,我就止步。”他心想。仍是三十级,又遇到一道门。
看上去轻巧点也更像现代的门。他轻轻推开,随时准备逃命。可是里面没有人。这
个厅的用途与前面几个不同,墙上挂着壁毯,地上铺着地毯,面对面摆着两个豪华
的餐具柜,里面装着银餐具。开在又深又窄的岩缝里的小窗子全都装着玻璃。
厅中有一张餐桌,铺着绣花桌布,摆着大盘水果、蛋糕,几瓶香槟酒,以及大
捧鲜花。
桌上放着三份餐具。
博特莱走近餐桌。餐巾上放着就餐者的卡片。
他先读到:亚森·罗平。
对面是:亚森·罗平夫人。
当他拿起第三张卡片时,大吃一惊:这张小卡片上写着他的名字:伊齐多尔·
博特莱!
十、法兰西历代国王的宝藏
一幅帷幕分开了。
“您好,亲爱的博特莱!您稍来迟了一点。午餐本来定在十二时。不过,也只
晚几分钟……怎么回事,您认不出我了?这么说,我大大变了样!”博特莱与亚森·
罗平交锋,遇到过许多意想不到的情况,甚至在这结尾收场的时刻,他也准备应付
种种突然情况,但这个情况却是始料不及的。他感到的不是惊奇,而是惊愕和恐慌。
站在他对面的这个人,严酷的事件迫使他当作亚森·罗平的人,却是瓦尔梅拉!瓦
尔梅拉,尖顶堡的主人!瓦尔梅拉,为了与亚森·罗平较量,他甚至向瓦尔梅拉求
援。瓦尔梅拉,和他一起去克罗藏营救他父亲的人。瓦尔梅拉,在黑暗的尖顶堡前
厅刺伤或假装刺伤亚森·罗平一个同伙,从而救出了莱蒙德的勇敢朋友!
“您……您……原来是您!”博特莱期期艾艾地说。“为什么不是?”亚森·
罗平说,“您见过我以教士或马西邦的面目出现,就认为彻底认识我了么?嗨,选
了我这一行,就只好运用这点小小的处世本领了。假如亚森·罗平不能随意变作一
位新教牧师或一位铭文和美文学院的院士,那就不成其为亚森·罗平了。啊,亚森·
罗平,真正的亚森·罗平,博特莱,就在这儿!
您睁大眼睛看看,博特莱……”“可是……如果是您……那么……小姐……”
“哦,是啊,博特莱,您说中了……”他又撩开帷幔,打了个手势,叫道:
“亚森·罗平夫人!”“啊!”年轻人尽管大惑不解,还是低低叫了一声,
“……德·圣韦朗小姐!”“不,不,”亚森·罗平抗议道,“亚森·罗平夫人!
或者说,路易·瓦尔梅拉夫人,如果您更愿意这样叫的话。我妻子是明媒正娶的,
严格履行了手续。还多亏您呢,亲爱的博特莱!”他向他伸出手。
“谢谢您……我希望您也没有什么怨恨。”也是奇怪,博特莱不觉得有丝毫怨
恨,丝毫屈辱,丝毫苦楚。他强烈地感到对手高出他许多。输在他手上,一点也不
脸红。他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
“请夫人就座。”一位仆人在桌上摆好装着各种菜肴的托盘。
“很抱歉,博特莱,我的厨师休假,我们只好吃冷菜了。”博特莱根本不想吃,
但还是就了座,被亚森·罗平的神态吸引了。他究竟知道了什么?
是否意识到了大难临头?难道不知道加尼玛尔带人来了……
亚森·罗平继续说:
“对,要感谢您,亲爱的朋友。莱蒙德和我,我们第一天就爱上了。很好,伙
计……劫持莱蒙德,将她囚禁,开几个玩笑,就这些:我们就爱上了……
但当我们能自由相爱时,她,还有我,我们都不希望两人之间存在一种偶然的
暂时的关系。可是亚森·罗平解决不了这个难题。我从童年就不断扮演路易·瓦尔
梅拉这个角色。如果我重新成为他,问题就解决了。于是我就冒出念头,既然您穷
迫不舍,而且已经找到了尖顶堡,那就利用一下您的顽固吧。”“还利用了我的傻
劲。”“话说回来,谁又没被人利用过呢!”“这样说来,您是靠我的掩护、支持
才成功的?”“那当然!既然瓦尔梅拉是博特莱的朋友,而且又夺走了亚森·罗平
所爱的人,谁还会怀疑瓦尔梅拉就是亚森·罗平呢?真有趣,啊,多么有味的回忆!
克罗藏的营救行动!
那些,还有我给莱蒙德的情书!还有作为瓦尔梅拉的我,在结婚之前向作为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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