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罗平的我采取的措施。还有那晚为您举行的著名宴会,您一时虚弱,倒在我怀
里!啊,多有味的回忆……!”一阵沉默。博特莱观察莱蒙德。她一声不响,听着
亚森·罗平说话。她望着他,眼光里充满爱情、温柔,以及年轻人说不清楚的感情,
像是不安和忧郁。但亚森·罗平每次扭头望她,她总是报以温柔的微笑。两人的手
穿过桌子拉到一起。“我这小宅邸,您觉得怎样,博特莱?”亚森·罗平问,“有
点雅致,对吧?我不说很舒适。不过有些人还是满意的。而且不是小民百姓……您
看,这些人物都曾是岩柱的主人,他们执意留下自己在这儿的痕迹。”墙上,从上
到下,刻着一个个名字:
恺撒查理曼大帝罗尔征服者纪尧姆英国国王理查路易十一弗朗索瓦亨利四世路
易十四亚森·罗平“今后还会有谁的姓名?”他又说,“唉!到此为止啰!从恺撒
到亚森·罗平,然后就完了。很快就有大群无名游客来参观这座奇特的城堡。说实
话,不是亚森·罗平,这一切将仍然不为人所知!啊,博特莱,当我踏进这被遗弃
的地方时,我感到多么自豪!重新找到了失传的秘密,而且成了它的主人,唯一的
主人!继承了这样一笔遗产!在那么多国王之后,亚森·罗平住到了岩柱……!”
他夫人作个手势打断他的话。她似乎十分不安。“有声音……”她说,“下面,您
听……”“那是水声。”亚森·罗平说。
“不……不……海浪声我很熟悉……是别的声音……”“那您说是什么,亲爱
的朋友?”亚森·罗平笑着说,“我只请了博特莱一人。”他接着对仆人说:
“夏罗莱,先生上来后,你把楼梯门都关了吗?”“关了,上了闩。”亚森·
罗平站起身:
“嗨,莱蒙德,别怕……啊!您脸色都白了!”他向她低语几句,又低声吩咐
仆人几句,然后撩起帷幔,让他们走进去。
楼下的响声越来越清晰,是一种节奏均匀的沉闷的敲击声。博特莱想:
“加尼玛尔不耐烦,开始砸门了。”亚森·罗平十分平静,仿佛没有听见,继
续说:
“当我发现岩柱时,它毁损严重,可以看出路易十六和大革命以来,一个世纪
都没人知道这个秘密。隧道快要崩塌,阶梯风化了,海水浸入内部。
我不得不撑柱子,加固和维修。”博特莱不禁问道:
“您来的时候,这儿是空的吗?”“几乎是空的。历代国王大概不像我所作的
这样,把岩柱当仓库。”“那么是当作避难所?”“是的,大概是这样,在外族入
侵和内战时期。可是它的真正用途,是作过……怎么说呢……历代国王的保险柜。”
砸门声越来越急,没有那么闷了。加尼玛尔大概砸破了第一道门,正在砸第二道。
静寂了一会,撞击声在更近的地方响起来。这是砸第三道门。只剩两道门了。
博特莱透过一扇窗子,望见好几只小船在周围漂荡。鱼雷艇像一条大青鱼,停
泊在不远的海面上。
“吵死人了!”亚森·罗平道,“都听不见说话了。上去聊,愿意吗?
参观这座岩柱,或许您会感兴趣。”他们又登楼。这一层也和下面几层
一样,有一道门。亚森·罗平随手关上了。
“我的画廊。”他说。
墙上挂满了画。博特莱立即看到画上的落款都是最有名的画家,那些画里有拉
斐尔的《阿格努代圣母像》、安德烈·代尔·萨托的《卢克莱齐亚·费德画像》、
提香的《莎乐美》、波提塞利的《圣母与天使》,以及丁托莱托、卡尔帕乔、伦勃
朗、委拉斯开兹等画家的作品。
“好美的复制品!”博特莱赞赏道。亚森·罗平愣愣地看着他。
“什么?复制品?您疯了!马德里、佛罗伦萨、威尼斯、慕尼黑、阿姆斯特丹
的才是复制品,亲爱的。”“那么,这些……?”“全是原作,欧洲各博物馆内费
尽心思收藏的原作,被我凭本事用酷肖的复制品换来的。”“可是,总有一天事情
会暴露……”“总有一天事情会暴露?那么,人们发现每幅画上,每幅画背面,都
有我的签字,就会知道给祖国收藏这些杰作真品的是我。不管怎么说,我干的,只
是拿破仑在意大利干过的事情……喏!博特莱,这儿就是德·热斯弗尔先生那四幅
鲁本斯的画……”砸门声仍在岩柱腹内震响。
“这儿不能待了!”亚森·罗平说,“再吧。”又上了一层楼梯和一道
门。
“这是挂毯室。”亚森·罗平介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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