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西门大声说。
这是三四十个流氓和一群年轻人,其中有两个西门认出曾经追踪过他。当这两人看见西门时,他们带来了一队他们领导的人。一个不幸的偶然使安东尼奥滑了一交并摔倒。巴克菲勒勋爵也摔在地上。西门和伊莎伯勒陷在动荡的人群中,感到周围的人体使他们透不过气来。西门紧紧抓住少女,用手枪瞄准,连续射了三枪,伊莎伯勒也发了三枪。两个人的身体滚倒地上。一秒钟的犹豫后,一个新的打击使他们俩分开了。
“西门,西门!”少女惊慌地呼喊道。
一个流氓大声吼叫:
“那少女!带走她。可以用她换黄金。”
西门想走到她身旁,二十只手抵挡了他拼命使出的力量。西门一面自卫,一面看见伊莎伯勒被两个高大的流氓推在前面,朝路障那边走去。她摇摇晃晃,他们想去扶住她。突然间两个人接连着翻倒。两声枪响传来。
“西门!安东尼奥!”一个声音大声喊叫着。
透过混乱的人群,西门看见多洛雷笔直地坐在一匹全身是泡沫的马上,肩上荷着枪,在瞄准射击。三个最近的攻击者被打中了。西门这时脱出身来跑向伊莎伯勒,并与多洛雷汇合。与此同时,安东尼奥也把巴克菲勒勋爵带到了多洛雷身边。
他们四人又在一起了,但每个人后面都跟着一群猛追的流浪者,十来个从雾里出现的人也加了进去。这些后来者认为敌方人数很少,赢得这场战争就意味着获得一些财宝。
“他们超过了一百人了,”安东尼奥说,“我们糟糕了。”
“是得救了!”多洛雷不停地射击并说着。
“什么?”
“要坚持……坚持一分钟……”
多洛雷的答话在嘈杂声中结束。攻击者冲了过来。西门这一小群人背靠着马,对着各方面射击。西门左手用小手枪射击,同时右手抓住长枪的枪筒,抡得圆圆得来驱走敌人。
但这怎能抵抗冲向他们的不断更新的人群?他们被人浪淹没了。老巴克菲勒被人打了一棍,安东尼奥的一只手臂被石头打麻木了。任何抵抗都变得无用。在这可怕的时刻,人们倒下了,肉体被踩在靴子下,被毒手撕碎。
“伊莎伯勒,”西门低声呼唤,同时把她热切地紧搂着。
他们俩一起跪倒地上。猛兽们向他们扑来,使他们头上一片黑暗。
在不远处号角声响起,传出了军乐的欢快声音。另一个号角回应着,这是法国人进攻的号声。
一阵令人害怕的沉默,枪劫的人们静止下来。西门这时虽然已支持不住,但他感到他身上受到的压力轻减了。猛兽们逃走了。
西门扶着伊莎伯勒,半站了起来。第一件使他惊讶的事是安东尼奥的态度。这印地安人脸上肌肉紧张地注视着多洛雷。他慢慢地偷偷地像一只猫科动物走向它的猎物似地朝她走了几步,在西门出来阻挡之前,他跳上并坐在她骑的马的后部,用双臂抱着少妇的手臂,粗暴地用脚后跟踢着马沿着路障朝北方飞奔而去。
在相反的方向,一些穿着天蓝制服的人从雾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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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新地的高级专员
“我的断层!……你不是和我一样相信这是成为死胡同的断层的分支么?所有爆发的力量积聚不动在这死胡同中,遇到一个适当的地方!……以致所有这些力量……你明白么?”
由于石灰岩老爹在假设中又搅入一些其它的话,西门更不能理解了,何况西门只顾着伊莎伯勒,只听这少女所说的话。
他们三个人在路障外边的一些帐篷之间聚在一起。围着这些帐篷有一些穿着短工作服、戴着蓝色橄榄帽的士兵来来往往准备着饭食。伊莎伯勒的面容比较平静,眼里没有什么不安。西门怀着无限的柔情细看她。早上,雾气终于消失了。自他们在“玛丽王后号”的甲板上一起旅行的那天算起,太阳这是第一次在晴朗无云的天空中闪闪发光。可以说,在那一天和目前这一天之间,没有任何力量能分离他们俩。一切不愉快的回忆消失了。伊莎伯勒撕破的衣服,她的苍白的脸色,她受伤的手腕,都只能唤起遥远的回忆,现在在他们之前展开的是光明的前途。
路障里面,有几个士兵在竞技场中走着,整理死尸,更远处,另外有一些人正站在“敦刻尔克城号”的残骸上放下吊在刑架上的可怕身躯。在潜水艇近旁,许多哨兵守卫着一个封闭的地方,那里关押着几十个俘虏,还不停地有新的俘虏加入。
“当然,”石灰岩老爹说,“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但在研究现象产生的原因之前,我不会走。”
“而我,”西门笑着对他说,“我的老师,我很想知道,您是怎样到这里来的?”
石灰岩老爹对这个问题是没有多大兴趣的,他只是含糊地回答:
“我怎么知道!我是跟着一堆人来……”
“一些抢劫者和凶手。”
“啊!你认为是这样?也许是……有时我觉得似乎……不过我一直全神贯注!多少事物要观察!还有,我是单独一个人……至少是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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