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共和国检察官和预审法官也来了。警察、侦探、记者、德·奥特莱克男爵的
侄子和其他家族成员挤满了公馆。
警察搜查公馆,按夏尔的回忆琢磨尸体的位置。奥居斯特嬷嬷一到,他们就盘
问她。但毫无结果,至多发现她对昂图瓦内特·布莱阿小姐的失踪很吃惊。十二天
前她才雇了那年轻姑娘,因为她的品行被证明非常好。她不相信姑娘会丢下病人独
自在夜里跑出去玩。
“尤其是,”预审法官强调说,“即使她出去了,也该回来了。我们还是回到
这点: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看,她被凶手劫持了。”夏尔说。
这个假设说得过去,也符合一些现象。保安局长说道:“劫持?我看,八九不
离十是这样。”“这不但不可能,而且与事实和调查结果完全相反。”一个声音说,
“总之,与现象完全相冲突。”声音相当武断,语调相当激烈,所以,大家看到是
加尼玛尔说话时,谁也不感到吃惊。只有他用这种有点放肆的口气说话,大家才能
够原谅。
“哟,加尼玛尔,是您呀?我一直没有看见您呢!”迪杜伊先生说。
“我来了两小时了。”“这么说,除了23 组514 号彩票、克拉佩隆路事件、
金发女人、亚森·罗平,您对别的案子也感兴趣了?”“嘿嘿!”老侦探冷笑了一
下,“我并没有断定亚森·罗平与这个案子无关……不过,在发现新情况之前,暂
且把彩票案放一放。看看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加尼玛尔不是那种身手不凡的侦
探,那些人成为人家学习的楷模,那些人的名字将记载在《司法年鉴》上。他缺乏
杜宾、勒科克、歇洛克·福尔摩斯他们那种天才和智慧,但是折衷调和、察言观色
的本事却很高强,又精明,又有韧劲,甚至还有点直觉。他的长处是可以独当一面。
也许除了亚森·罗平对他施展的迷惑手段,其余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干扰影响他。
无论如何,今早他的角色就扮演得很精彩。他的合作深得法官好评。
“首先,”他开始问话了,“请夏尔先生说明一点:他第一次进来看见的所有
家具,不管是打翻了还是弄乱了,在第二次进来时,是不是都回到原位了?”“正
是回到原位了。”“显然,只有对每一件家具的位置很熟悉的人才能把它们放回原
位。”这个看法使在场的人大受启发。加尼玛尔又问:“再一个问题:夏尔先生…
…您是被铃声吵醒的,照您看,是谁按的铃?”“当然是男爵先生。”“就算是吧。
那么,他是在什么时候按的铃?”“搏斗之后……临死的时候。”“不可能。既然
您看见他躺在离电钮四米多远的地方,已经没气了。”“那就是在搏斗当中了。”
“不可能。因为您说电铃持续不断地响了七八秒钟,您认为对方会让他不慌不忙地
按这么久的铃吗?”“那就是在搏斗之前,在受攻击的时候。”“不可能。您告诉
我们,从听到铃响到您进入这间房,最多不过三分钟。
如果男爵先生先按铃,那就是说搏斗、下杀手、男爵咽气、凶手逃跑都是在这
三分钟里完成的。我再说一遍:这不可能。”“可是铃总是被人按响的。”预审法
官说,“不是男爵,又是谁呢?”“是凶手。”“目的何在?”“我不知道。但这
至少表明他知道电铃通到男仆的房间。那么,除了公馆里的人,谁知道这种细节?”
怀疑范围缩小了。加尼玛尔迅捷、明确、合乎逻辑的几句话把问题提到了点子上。
老侦探的想法表达得很清晰,预审法官自然下结论道:
“总之,您的意思只有几个字,您怀疑昂图瓦内特·布莱阿。”“我不是怀疑
她,是指控她。”“指控她是同谋?”“指控她杀害了将军德·奥特莱克男爵。”
“那么,证据呢?”“我在死者手里发现了这绺头发,还在他身上发现了指甲掐的
印子。”他出示那一绺像金线一样闪光的头发。夏尔嗫嚅道:“这确是昂图瓦内特
小姐的头发,错不了。”他又补充道:
“……再则……还有一点……我认为那把刀……第二次被收走了……是她的刀
……她裁书页的刀。”一阵长久的、令人难堪的静寂,好像一个女子杀了人更可怕
似的。预审法官提出异议:
“就算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表明男爵是被昂图瓦内特·布莱阿杀死的。
我们也得弄清楚她是通过什么道路先逃走,在夏尔出去后又回来,在警察分局
长来之前又再次逃走的。加尼玛尔先生,在这方面,您有什么看法?”“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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