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加尼玛尔有些为难的样子,到最后,才下决心说:“我能说的就是:
我发现这个案子的某些手法与23 组514 号彩票案一模一样;可以称作消失的方式
完全一样。昂图瓦内特·布莱阿在公馆里的出现和消失,与亚森·罗平进入德蒂南
先生家,又带着金发女人离开同样神秘。”“这说明……”“这说明,我忍不住想
到这两件事的巧合,至少很奇怪:昂图瓦内特·布莱阿是奥居斯特嬷嬷十二天前雇
来的,也就是金发女人从我手里溜走的第二天。此外,金发女人的头发正是这种耀
眼的颜色,金子般的光泽和这几根一样。”“因此,您的意思,昂图瓦内特·布莱
阿……”“就是金发女人。”“因此,这两个案子都是亚森·罗平策划的?”“我
认为是。”突然响起一阵哈哈大笑,是保安局长:
“亚森·罗平,总是亚森·罗平,事事都是亚森·罗平干的。亚森·罗平无处
不在!”“他在他所在的地方!”加尼玛尔生气了,大声说。“他在哪儿总得有点
理由吧!”迪杜伊先生说,“这次,我觉得理由尚不清楚。书桌没被撬开,钱夹也
没被拿走,甚至金币也在桌上。”“是啊!可是那颗著名的蓝钻石呢?”加尼玛尔
喊起来。“什么钻石?”“蓝钻石!法兰西王冠上的著名钻石!这块宝石先由A 公
爵卖给了莱奥尼德·L ……莱奥尼德·L 死后,德·奥特莱克男爵把它买下来,纪
念他狂热爱过的那位著名女演员。凡是像我这样的巴黎人都记得这件事,忘不了。”
“显然,”预审法官说,“如果蓝钻石不见了,那么这种说法就说得过去了……可
是,蓝钻石在什么地方呢?”“在男爵先生左手上,从不摘下来。”夏尔回答说。
“我看过他的手了。”加尼玛尔走近尸体,肯定地说,“你们可以亲眼看看,上面
只有一个金戒指。”仆人说:“您看看手掌那边。”加尼玛尔掰开男爵攥紧的手指
:托子转到了里边,托子正中,一颗蓝钻石闪闪生辉。
加尼玛尔完全惊呆了,讷讷地说:“见鬼!这就不明白……”迪杜伊先生冷笑
道:“我希望,您不会再怀疑那倒霉的亚森·罗平了吧?”加尼玛尔思索片刻,用
格言式的口气回答道:“正好相反,我越弄不明白,就越怀疑亚森·罗平。”这就
是这桩奇案发生的次日,司法当局初步了解的情况。这些情况模糊不清、互不联贯,
以后开展的预审调查也没使之变得联贯、协调、确切。昂图瓦内特·布莱阿的来来
去去完全无法解释,一如金发女郎。而这个生一头金发的神秘女人是谁,为什么杀
了德·奥特莱克男爵,却不从他手上摘走那颗法兰西王冠上的带有传奇色彩的宝石,
这些情况,更是无人解释得清。这样一来,反而激起了人们的好奇心,使这桩案子
更显得是滔天罪恶。舆论大哗。
只有德·奥特莱克男爵的继承人从这种声讨中获利。他们在昂利—马尔坦大街
公馆里举办家具摆设展览,准备在德鲁奥大厅拍卖。俗气的现代家具,毫无艺术价
值的摆设……但是,在房间中央,在一个衬着石榴红天鹅绒的底座上,放着那枚熠
熠生辉的蓝钻石戒指。上面罩着玻璃罩。旁边有两名警察看守。这颗钻石,硕大无
朋,精美绝伦,无比纯净,像一泓清水映出蓝天那样碧蓝碧蓝,像白布上隐隐透出
的那种蓝光。人们欣赏赞叹,迷醉不已……
参观的人怀着恐惧看着死者的卧室,看着死尸躺过的地方,淌满鲜血的地毯已
经抽走了。人们尤其恐怖地看着四面墙壁。那墙壁不可穿透,那杀人的女魔却能畅
通无阻!人们看明白了:壁炉的大理石板并不摇动,镜子的槽板并没有藏着机关可
以使柜门转动。人们想象着地洞,地道以及连着阴沟和地下墓穴的通道。
蓝钻石在德鲁奥大厅进行拍卖。大厅里挤得水泄不通,人们竞相抬价,到了疯
狂的地步。
巴黎的有钱人都来了。想买的人,想使人以为他买得起的人,证券商、艺术家、
名媛贵妇、两个部长、一个意大利男高音歌唱家,还有个流亡国王,他为了巩固自
己的信用,一个劲地抬价,满不在乎地用颤抖的声音,一直抬到十万法郎。十万!
他可以毫不为难地拿出十万,那个意大利歌唱家抬到十五万,而法兰西喜剧院一个
走红的女演员则抬到十七万五千。
然而,抬到二十万时,这些人泄了气。抬到二十五万时,只剩了两个人:
著名金融家、金矿之王赫希曼和美国富婆德·克罗宗伯爵夫人。后面这个女人
以收藏的宝石和钻石享誉天下。“二十六万!二十七万!二十七万五!二十八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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