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福尔摩斯和华生获得了自由,他们被带到最近的警察所。
所长把他们严格盘问一番后,客客气气地,但又让人十分恼火地把他们送出来
:
“先生们,我为你们遇到的事情深感歉意。法国人这种好客的表现,你们也许
反感。天呐!你们这一夜过得多狼狈!唉!这个亚森·罗平,对人就不会客气一点。”
一辆汽车把他们送到爱丽舍大旅馆。在总台,华生要房间钥匙。
职员找了一番,十分吃惊地回答:
“可是,先生不是把房间退掉了吗?”“我!怎么回事?”“您今早写信退的!
是您的朋友把信带交我们的。”“哪位朋友?”“把您的信交给我们的那位先生…
…喏,您的名片还附在上面呢。这是吧?”华生接过一看,正是他的名片,信上也
是他的笔迹。“天呐,”他低声说,“又叫他捉弄了!”又不安地补问一句:
“行李呢?”“您的朋友带走了。”“啊!……您把行李交给他了?”“是的,
既然有您的名片,我们就这样做了。”“的确……的确……”他们两人在香榭丽舍
大街上信步走着,步履沉缓,谁也不说话。秋天的艳阳洒在大街上,空气和煦而轻
柔。走到圆型广场,歇洛克点燃烟斗,又走起来。华生叫道:“我真不明白,福尔
摩斯,您这么沉得住气!人家嘲弄您,玩弄您,就像猫玩弄老鼠……您却一句话也
不说。”福尔摩斯停步说:
“华生,我在想您的名片。”“那么……?”“那么,有一个人预料到要同我
们交手,事先弄到了您和我的笔迹,又搞到您一张名片放在皮夹里时刻备用。您想,
这种事情表明这人多么谨慎,目光多么敏锐,办事多有手段,多有组织才能。”
“这就是说……?”“这就是说武装如此精良,准备如此充分的对手,只有我才能
与他斗一斗,才能战胜他。而且,如您所见,华生,”他又笑着补充道,“第一回
合我没有获胜。”六点钟,《法兰西回声报》下午版刊发了一条花边新闻:
今天上午,十六区警察分局局长泰纳尔先生释放了歇洛克·福尔摩斯和华生先
生。他们两人于昨晚被亚森·罗平关在已故德·奥特莱克男爵的公馆里度过了美好
的一夜。
另外,他们的行李被人取走,已对亚森·罗平提出指控。
亚森·罗平此次只是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请他们不要逼他采取更严厉的措
施。
“去你的!”歇洛克·福尔摩斯把报纸揉成一团,“恶作剧!这是我对亚森·
罗平唯一的指责……太顽皮了一点……公众也太抬举他了……这人有股顽劣习气!”
“这么说,歇洛克,您还照样沉得住气?”“永远沉得住气。”福尔摩斯回答道,
声音显得极为恼怒,“气恼有什么益处?我十分自信:最后胜利的是我!”
四、黑暗中的几线光亮
福尔摩斯是一个性格坚强的人,从不为厄运所左右。但一个人性格再坚强,有
些时候也需要养精蓄锐,以便重新投入战斗。“今天我给自己放个假。”福尔摩斯
说。
“我呢?”“您,华生,去买几件内外衣服来。这期间我休息一下。”“您休
息吧,福尔摩斯。我来守望。”华生说这几句话十分自豪,就像个被安排在前沿哨
所,因而处境极为危险的哨兵。他胸脯挺得高高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目光锐利地
扫了一眼他们租住的旅馆小房间。
“守望吧,华生。我抓紧时间拟个作战方案,要比对手的更切实可行些。
华生,您明白,我们低估了亚森·罗平的本事。应该把案情从头研究研究。”
“如果可能,还可以把案件发生前的情况也研究一下。只是来得及吗?”“老伙伴,
还有九天呐!有五天就足够了。”整个下午,英国人除了抽烟、睡觉,什么都没干。
到第二天,才开始行动。
“华生,我准备好了,现在我们走吧。”“走!”华生斗志昂扬地喊,“我承
认,我脚上痒痒的,早就坐不住了。”福尔摩斯与三个人进行了长谈。首先是与德
蒂南先生,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他的套房。接着,他发电报请絮扎娜·热尔布瓦小
姐前来,问了金发女人的情况。最后是与奥居斯特嬷嬷交谈。自从德·奥特莱克男
爵遇害后,她就回到了圣母往见会修院。每次,华生都在外面等候。每次谈完他都
问:“满意吗?”“很满意。”“我确信会这样。我们路走对了,走吧!”他们走
了好多路,访问了昂利—马尔坦大街一百三十四号左右的两幢楼房,然后,又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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